贺堇年在白荼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嘴角。他高中时就已经185了,怎么可能有合适白荼穿的衣服?当然,白荼肯定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要抓紧时间给系主任写稿件。系主任还在不断的发来微信催促,甚至叫嚣道:不给稿件就去校长那里告状,让白荼的最后一个研究生学期挂科!白荼只能硬着头皮快马加鞭的赶稿,全然没有听见外面的贺堇年已经开门离开了家。-贺堇年去了白婆婆所在的医院,踩着9点刚刚开放探视走进12号病房。3床的白欣老人已经起床了,她刚刚做完清晨的体检,正坐在床上静静看着房间里电视播放的早间新闻。她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眯着眼睛转头,好似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来者。白欣婆婆看了一会,略感犹豫的开口:“是荼荼吗?”婆婆的声音听得贺堇年胸口一颤。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太像自己已故奶奶的声音了!那种改不掉南方口音简直一模一样,就连讲话中夹带的浓烈慈爱也和记忆中的奶奶如出一辙。恍惚间,贺堇年仿佛回到了10年前那个盛夏,他即将出国留学,奶奶站在家门口向他挥手——那是他和奶奶最后停留的记忆。白欣眯了眯眼,还是辨认出贺堇年不是白荼,有些抱歉的开口:“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了,把你认成了我的孙子。”贺堇年抽回思绪,走近白欣的床边,坐在她的边上,轻声说道:“没关系婆婆,我是白荼的朋友。”在北方,白欣已经很少听到有人叫她“婆婆”了,她顿了顿,听到白荼有了朋友,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真的吗?那孩子在学校交到朋友了?真是太好了。”贺堇年的心再度一颤。白荼,很孤独吗?白欣似乎很高兴贺堇年的到来,拉着他询问了很多白荼在学校的情况。贺堇年也不知不觉陪白欣聊了很久的天,都忘了自己原本只是想过来,利用白欣威胁白荼,不许从家里逃走而已。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些声音。贺堇年抬头,只见白荼正带着恐惧和愤怒站在门口。他以为贺堇年在威胁自己的外婆,正要生气,只听白欣心情甚好的开口:“荼荼来了!”白荼压住心中的怒火,走进病房。贺堇年突然像哥们似的搂过白荼的肩,笑着对白欣说:“婆婆,我和白荼在学校是特别好的朋友。”说罢,他的手慢慢滑下,在白欣看不见的地方捏着白荼软软的屁股。白欣似乎非常相信贺堇年作为白荼朋友的身份,白荼只能顺着贺堇年的话点头:“啊……嗯。”贺堇年拍了拍白荼的肩,“你们聊,我先走了。”贺堇年离开了房间,白荼压抑的心瞬间松了许多。还好外婆没有事。“外婆,其实——”白荼刚开口想告诉外婆和他贺堇年并不是朋友,白欣却没有注意到白荼正要说话,自顾自笑眯眯的开口:“外婆真的很高兴,你从小就不愿意与周围人亲近,可能也是因为你是——”外婆顿了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白荼知道外婆想说什么,因为自己oga的身体,他从来不敢与任何人亲近。白欣望着窗外,眼中流淌着对唯一的孙子浓烈的关心,“你朋友真好,这么远还来看我,陪我说了很久的话。看来我们的荼荼也能慢慢融入社会了。”白荼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要外婆觉得好,那他就愿意在外婆面前一直装作和贺堇年是朋友关系。-贺堇年插着兜走到柜台前,对值班的小护士说:“让我看一下12号房3床白婆婆的账单。”小护士很快找出白欣的文件,递给贺堇年。贺堇年认真的看了医院给白欣开的每一种药物,拿起台子上的笔在很多项目背后划上对钩,吩咐小护士:“这些、这些……打钩的都换成进口药。”护士茫然的看着贺堇年,“先生,这些药都不能报销了,白阿姨他们家情况不太好。”“我知道。”贺堇年打断她的话,一并放上来一张银行卡,“把手术费也算上。以后费用都从这张卡里扣,记得给婆婆用最好的药。”-白荼陪了外婆很久才离开医院。走出医院大门,兜里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只有贺堇年短短的两个字:“转身。”白荼疑惑的转身,看见不远处贺堇年正站在一辆蓝色跑车边,刚扔掉手中的烟,朝着白荼勾了一下食指。这家伙车真多……白荼带着对他的吐槽,硬着头皮走过去。“你为什么没走?”白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