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害怕他,见到他就心脏骤停。贺堇年听到白荼的声音,扭头。还是那张同往日般俊美的脸,丝毫看不出刚才趴在床边的那般狼狈模样。“走,顺路送你去学校。”贺堇年夹着文件夹,开门,对着身后的白荼说道。此后的好几天,贺堇年真的完全没有碰过白荼……京城的秋天凉的非常快,上一周还可以穿短袖,这周就有人开始穿毛衣了。今天的天气非常奇怪,外面下起了罕见的瓢泼大雨。白荼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要提前毕业,所以毕业论文也要提前赶出来。越到年末,越是紧张的时刻。贺堇年在书房处理文件,突然听见白荼慌张跑出房门的声音。贺堇年出门,只见白荼正着急的蹲在门口穿鞋。“怎么了?下这么大雨,你去哪?”贺堇年靠在墙边问。白荼回答:“我去看看外婆。”贺堇年扭扭头看着如水帘洞般的窗户,“等雨停了我送你。”白荼却等不及了,他着急的说:“刚才谢医生突然打电话问我最近怎么样,也不说外婆的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去看看!”贺堇年不假思索的摘下门口挂着的大衣,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城郊没有下雨,晴空万里。贺堇年把车停在平时来医院常停的位置,对着对着白荼说:“我在车里等你。”白荼冲进住院部,医院的电梯向来繁忙,白荼等不及了直接爬楼梯。当他气喘吁吁出现在外婆的房门口时,就看见外婆正坐在床上,护工在给她一口口喂饭,二人看起来有说有笑,不像是有什么大问题。白荼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半天休息了半天。爬楼梯真是太累了!因为紧张他差点都忘记了喘息!另一边,贺堇年下车,刚准备点一支烟,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贺少,方便聊一聊吗?”贺堇年收起烟转身,只见是谢医生穿着白大衣站在贺堇年身后。“谢医生?”贺堇年觉得有些突然,“找我?”谢医生的表情有些凝重,“贺少,有些话想对你说。”“白婆婆……情况很不好。”?隐瞒“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用了最好的药吗?”贺堇年没有控制好情绪,差点吼出来。路过的人纷纷回头过来张望,他们眼中带着警惕,看起来是把这个高大的男人当成了医闹对象了。谢医生很理解贺堇年会有这样的反应,耐心的向他解释:“白婆婆身体条件太差了,用不用好药,迟早都会走到这一天,手术也只能缓解短期的症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命周期。”贺堇年听后,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捏起刚才的那支烟,放在嘴边咬着,抬眼问:“他知道吗?”谢医生:“白婆婆吗?哦,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刚才我还跟她——”“我问的是白荼。”贺堇年打断谢医生,“他知道吗?”谢医生眼睛闪过一丝为难,有些别扭的开口:“这就是我要跟您单独聊的原因。白婆婆不让我告诉白老师。”听到他们打算瞒着白荼,贺堇年瞬间回想起自己在国外被瞒着奶奶去世,直到奶奶都下葬完了,他回国才知道真相。他知道隐瞒有多残忍,如果有一天白婆婆不行了,白荼他要怎么突然接受这个事实?贺堇年当机立断:“不行,他必须知道。”贺堇年说着,抬腿准备往住院部走。“贺少!”谢医生眼疾手快抓住了贺堇年的胳膊,“婆婆真的特别特别不想让白老师知道!是她主动求我不要说!”贺堇年扭头,狐疑的看着谢医生。谢医生:“我会跟您说,是因为总要有一个负责家属。而且婆婆并不想一直瞒下去,她只是让我们先缓几个月。听说白老师快毕业了,等他忙完,马上会告诉他的!”贺堇年攥紧了拳。“真的……都是婆婆的主意?”谢医生郑重的点点头,他摸着胸口,“我用谢辉的生命担保。”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贺堇年不得不信任谢医生了。他垂下眼,深深叹口气,缓缓点上香烟。轻轻吐出:“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谢医生离开后的几分钟后,白荼便从住院部出来了。贺堇年站在车边,神情自若的看着白荼。“谢谢你送我来医院。”白荼走到贺堇年面前,礼貌的道谢,“外婆要休息了,所以没说几句话我就出来了,等下次有空我再过来看她。”他看起来与平时来医院的状态差不多,看来白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