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与啧道,“你话可真他妈多。”顾野哎一声,“去年那次,也是我搅黄的。”何诺承:“……啊?”顾野心想,对,唐梓确实很可怜,因为他,因为他嫉妒的嘴脸太过丑陋。?顾野说,“是我不对,但是我没想过去道歉,如果他们还有可能在一起,我也不拦着。”何诺承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齐君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又对着顾野说,“那也怪不了你。”肖笑笑闷头吃饭,总觉得现在这个话题比较沉重,她插不上话。何诺承看顾野一眼,闷声道,“你能耐这么大呢……”他以为顾野只是长得好看了一点,脾气坏了一点,没想到他还干过断人婚姻的事儿。真的假的?何诺承总觉得可信度不高。菜都被煮进锅里,没一会儿冒泡了都,肖笑笑一样一样的捞出来,放在盘子里,让他们直接在盘子里夹,然后把火关了。她察觉出气氛越来越僵,赶紧招呼大家吃菜。何诺承自认为他不是故意针对顾野,他就是不知道那件事情和顾野有关,但是再明知道顾野和莫闻远之间的那些事情之后,他说这话也带着几分真心。他是个颜狗,长得好看就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刻板印象,他觉得长得好看的人都不太聪明,比如他自己。顾野也不说话了,原来,根本没必要说这些事,大家提起来也不过是图个乐呵,也不一定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曾经对莫闻远病态一般的偏执。或许,他们是正常人,而他不是。吃完火锅,何诺承还要赶别的场子,他拉着齐君与走,齐君与看了顾野两眼,问,“需要我送你吗?”顾野摆摆手,自己上车走了。时过境迁,喜悦之后徒留一地尴尬,他都能感觉出来,齐君与的态度变了很多,不说喜欢,连普通的朋友都不算不上了。对方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复杂,内疚,担心,自责。为什么呢?顾野想不明白,自己做的这些事,竟然能让原本的朋友逐渐疏远。也是,那些情绪,往往更适用于爱情,越内疚,越自责,就越离不开,而他和齐君与之间,显然不可能再有爱情。算了……顾野叹气,自己一个人往家里赶。他不想看到齐君与那个样子,对于他来说,齐君与是个很好的人,那段时间如果没有齐君与,他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齐君与对于他来说是救命之恩,至于对方为什么会有那些复杂的情绪,可能,是替白泽宇感到抱歉吧。到了楼下,顾野在车里坐了很长时间,他把空调关了,窗户裂开一条缝,热风从缝里跑进来,溜达一圈,又走了。最可怕的时候来了,放弃一个人,远远没有说的那么轻松那么简单,孤寂的心被夜色衬着,填进去还是一个黑洞。他不知道该问谁,应该怎么办?顾野活这么大,第一次思考人生。他觉得神奇,也觉得沉重,以前他不知道,思及人生会是一个带有哲学性的沉重话题。思想还是那么贫瘠,怎么想都找不到出路。脑子里涌起一个想法,他愣了愣,这个想法是他从来不曾踏足的领域,他想离开,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莫闻远,离开所有认识他的人。这座城市,已经待够了。顾野打开车门,从车里出去,抬头就看到莫闻远从对面走过来,灯光很亮,拉得他影子老长,跟在他后面,像个不知名的鬼一样。莫闻远走到顾野面前,站定,轻声说,“回来了?”顾野没说话,和莫闻远擦肩而过。他走的很快,因为他突然害怕一个答案。诚如何诺承所说,他和莫闻远之间的互相伤害,好像牵扯进了一个无辜的外人。他突然理解了,莫闻远以前对他的态度,原来,在别人眼里他真的给莫闻远添了很大的麻烦。以前他不觉得自己错,也没去思考过唐梓应该怎么样,人的心性转变就是这么突然,他明明是故意毁掉了莫闻远的订婚典礼,怎么过后还要来自责?顾野进电梯,莫闻远从他后面跟着进来。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落针可闻的安静。顾野听到电梯门关上的声音,他看着门上两个人的影子突然就想通了。原来,他以前的故意建立在他想和莫闻远在一起的基础上,建立在他不好过对方就不能好过的真挚上,可现在呢?他不想和莫闻远在一起了,他不再去喜欢莫闻远,他放下了爱,也放下了恨,他不愿意旧痕添新伤,所以对于以前自己的举动,定位也变得模糊,甚至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