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平常事,没什么特别。”
墨华呷口酒,夹块蒸鱼送嘴里,有意无意地往卫绛瞟去。
四目交错,卫绛心里一惊,他似乎认出她了!再仔细看,他又是副平常模样,根本不认得她。
卫绛心里打起鼓,垂眸看看自个儿装扮,没什么破绽。
平安回眸朝后看,压低声音对她说:“我们还是走吧,魁虎不善,我怕你出事。”
“嘘!别说话!”
卫绛拿半个卤蛋堵上他的嘴,而后竖起耳朵。只听魁虎大笑着说:“墨少,我知道你倭子话说得溜,这里没人比得过你。不过我底下兄弟有几个也懂,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听错,所以过来问问你,以免起误会。”
倭子?什么时候墨华和倭子搭上关系了?卫绛不由朝墨华看去,墨华依旧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好模样。
“魁大哥果然消息灵通,我和倭子谈事,谈得什么你都知道。”
“那是当然。”魁虎得意,脸上蜈蚣尾往上轻挑。“我可不像卫千总这老头儿,整天只知闭门造车。”
说罢,他又往四处看,目光终究落到卫绛身上。
魁虎生性多疑,有旁人在他不舒服,当即他向手下递上眼色。一威猛大汉立马起身,踱步到卫绛和平安面前,两手环胸,挺起两块油亮亮的胸大肌。
“滚蛋。”
大汉语气粗野,面容不善。
平安有心护着卫绛,忙不迭地装乖卖巧,小声回他:“大哥,还没吃完呢。吃完咱们就走。”
“滚!”
大汉亮出拳头。这时,墨华又发话了,慵懒地扬起轻蔑笑意。
“魁大哥何必为难人家?人家不过是来这里吃饭。有什么事,你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就冲你这句话!”
魁虎变脸如变天,脸色一沉,那道蜈蚣疤更为狰狞。
“倭子的三分货一直是我们送的,今天你和他们一说,这三分就成两分了,白白地被你抢了去。你这可不合规矩!”
“哼,规矩?”
墨华冷笑,手中酒盏往案上一扣,力道不大,杯盏却碎成好几瓣。
“魁虎,你有什么资格说规矩。你压货不卖的事,卫千总已经不和你计较了。上次你和倭子私底下商议压了船价,坏了行规。一下子吞这么多,你就不怕撑死吗?”
“哟嗬,好忠心的一条狗。张口闭口就卫千总,难不成墨大公子转了性?前些日子你还不是说过……”
就在魁虎说到要紧处,墨华突然敛了笑,右手拎起酒坛狠狠往他脑门砸。
“咣”的一记,酒坛应声而碎。琥珀琼浆淋了魁虎满脸,他惨叫抱头,大吼道:“你这狗娘养的!”
魁虎的喽啰们傻了眼,缓过神后顿时像群豺狗,呲牙咧嘴、前赴后继扑向墨华,以显对主子的忠心。
海带第一个跳了出来,抡起方凳就往这伙人身上砸。魁虎手下人多势众,海带砸去两三个,楼下冲上来五六人扑向墨华。
墨华以一对六,以寡敌众,那根烟杆儿成了他手中的短剑,攻防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