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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萧皇后思量半日，却是不知该如何挽留，一者是见她本就心意坚决，二者先帝临行前于此事亦有旨意，她节制后宫，自然知道这位小姑深居简出，也是因这性子与这森严禁宫格格不入之故。勉强留下，终是拂她心意。

姑嫂二人正说着话，殷长歌下朝到了立政殿，见了礼，殷画楼便说了来意。

殷长歌半晌没有做声，仰起头叹道：&ldo;秀松…走了有大半个月了吧，这会只怕还未到呢，你也要走了……&rdo;

殷画楼轻抚剑身，自她寄生于此，似乎除了在师尊身边这许多年，其他的时候便一直都在别离，轻声道：&ldo;阿兄无须伤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相隔万里，我与二哥心里也是念着阿兄的。&rdo;

萧皇后见殷长歌仍是不语，道：&ldo;此番回去，何时能再回来看看？&rdo;

殷画楼道：&ldo;只看机缘了，山中修行，哪里又能常思红尘，修不来这缘分，强求不得。&rdo;

殷长歌道：&ldo;知节前日已与我上奏，要随你一同出京，未知你寻剑之地是否安全，宫中亦有名剑，原想让你择了一二带回送与你师长，如今看来你也看不上这些俗物，也罢了，待得了那腾空剑，顺利回了天墉城，送个信来，好叫我同你阿嫂放心。&rdo;

殷画楼点头应诺，又自身上取下一物，递与殷长歌道：&ldo;阿兄可还记得这腰间玉吧？&rdo;

殷长歌接过来，摸着那玉珏笑道：&ldo;如何不记得，这是当日你离家时，阿娘亲手系在你身上的，原是阿娘自幼佩戴的。&rdo;

殷画楼微笑道：&ldo;阿兄收着吧，这玉珏上我留了一道神识，此次离去，未知还有无相见之日，阿兄平平安安自是最好，若有凶险，便以此玉珏唤我，我尚可赶来相助。&rdo;

殷长歌道：&ldo;我哪里能有什么凶险，此物留下，待将来传于后世子孙吧，许是有另一段机缘也未可知。&rdo;顿了顿又道：&ldo;打算何时启程，我与你阿嫂送你出城。&rdo;

殷画楼道：&ldo;后日一早，阿兄国事繁忙，何须相送，我同袁师弟御剑而去，转瞬便看不见了。&rdo;

殷长歌自是要送的，两日后，在京师外，帝后俱着了私服，眼见她走的渐远了，却又回头相看，他二人立在亭外，三月春风尚有些寒意，殷长歌立在风中的身形，不知为何竟一时让她觉得有些萧瑟，遥望半晌，终是伏下身去，重重叩首行了一礼，再起身便同袁士贞化作两道剑影远去了。

须臾之间殷长歌便见那两道光影消失在了天地之间，缓缓放下手，立了半日，才上了马车，伏身在萧皇后腿上，殷长歌双目轻合，恍然回到那年在建康城外目送阿妹前去昆仑山的时候，彼时，她也是这样郑重叩首一礼后便很快不见踪影。

良久，他轻叹道：&ldo;阿薇……从今以后，朕身边就只有你了……&rdo;萧皇后俯身环住了他肩膀，却是没有言语，只轻轻将手抚在他发上，也合上了双目，耳边听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声音在微风中行进而去。

关中距幽州虽有千里之距，两人御剑而行不过两日路程便到了千丈山下。

殷画楼收了镇心，放目环视了一番，近瞧一片片浓绿山林，远望重重岚雾缭绕峰上，大大小小一百二十多处峰头，风光险峻，千姿百态，也颇得几分意趣。

袁世贞远远望着那些山峰道：&ldo;冠云峰距离此地已经不远了，这地方倒真是个钟灵毓秀的所在，景致很可一观。&rdo;

殷画楼轻点头，两人未多作停留，负剑一路往冠云峰去了。

行了十几里，便看见一坐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云雾中，与山路中间尚隔着一片寒潭，四周幽静无声。

那山峰南面向阳处，葱郁掩映间影影绰绰露出了几重楼台，还有点点丛丛的红白黄紫夹杂在绿意之间，远望去如同仙境画卷一般，清幽至极。袁士贞指着那处道：&ldo;那便是栖霞阁所在了，我们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