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子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今日是场鸿门宴了?&rdo;大汉惊出一身冷汗,返回席位轰然坐下,一掌重重拍在案上,发泄他内心的不满。
&ldo;我等素来闻听太子殿下贤德之名,不远千里前来投奔,难道这便是太子殿下的待客方式么?&rdo;另一个浓眉大眼地男子吼道。
越国太子周祭素好养士,门客三千,名流无数,三教九流亦不可胜数,因此贤名远播,混迹黑白两道易如反掌。只是生死攸关之际,当然还是性命最为重要,你指望他们慷慨就义、为国捐躯?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周祭纵是好修养,被人一通颠来倒去地辱骂,也沉不住气了。他黑瞳暗了暗,袖中修长十指紧攒,方道:&ldo;敢问诸位,你们入我帐下以来,祭是如何对待你们的呢?&rdo;
他缓慢走下台阶,指着那彪形大汉愤然道;&ldo;当日你与长嫂通奸,被逐出家门,落魄市集,与狗争食,受万人唾骂,苦不堪言,若非是我见你能以一己之力制服住烈马,将你带回府中,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哪能有今朝?&rdo;
大汉面如猪肝色,低低地垂下了头,不出一言以复。
周祭接着道:&ldo;还有这位义士,你与家乡富绅发生纠葛,连祖坟都被人刨了出来,若非我借你三千精兵,你如何能报仇雪恨?如何能抬得起头来做人?如今你跟我谈什么待客之道,难道我待你还不够好?&rdo;
……
一番慷慨陈词后,场中诸人都有愧色,不敢再出抱怨之语,只扶额叹气,却仍旧是无人敢应周祭之命,毕竟若是应下了,便是时刻将脑袋搁在刀刃上,一着不慎即命丧黄泉,这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周祭道:&ldo;敢问场中何人能替我越国解燃眉之急?&rdo;
无人应答。
周祭扬声又道:&ldo;敢问场中何人能替我越国解燃眉之急?&rdo;
仍旧无人应答。
周祭苦笑了笑,事到临头,方见人心,平日里口口声声要为他鞍前马后的人,不过是一群混吃混喝的莽夫,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的,只恨自己识人不清,错把草莽当好汉,平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他转过身,正准备说话,场下传来一阵高声。
&ldo;在下宋淮,虽学艺不精,愿不惜一己之身,为太子殿下分忧。&rdo;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ldo;啪!&rdo;周祭手中的杯杓脱落在地,发出清脆如敲金的声音。
他僵硬了很久,方回过神来,满面红光,目光发亮,颤声道:&ldo;你‐‐你当真愿意?&rdo;
只见场下一名坐在拐角处的男子负剑立起,缁衣乌发,五官棱角分明,有如刀削剑刻,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场中诸人,说出的话在底下如惊雷炸开:&ldo;太子殿下难道养出来的门客就是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吗?国难当头,尚且畏葸不前,倘若日头陈国兵临城下,岂不是要大大方方地通敌叛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