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槐迈开大步,往十几里外八路军的驻地走去。
天亮了,父母起了床之后才发现新房空了。
父亲扯开嗓子喊了几声:槐,槐……
母亲也喊:槐呀,你这是去哪了……
最后他们知道槐这是走了。
杨父和杨母站在空空的院子里,茫然得一时不知所措。
半晌,又过半晌,母亲带着哭腔说:槐他爹,这婚还结不结?
杨父苦着一张脸,但声音却异常坚定地道: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走就让他走,但这婚一定得结,男人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杨母就带着哭音说:槐都走了,这婚还咋结呀?
杨父站在那里无助地望着东方的太阳:他娘,我这就去镇上割肉,就是槐不在,咱也要把小凤娶到家门。
说完匆匆地出门去割肉去了。
快到晌午时分,杨父匆匆地回来了,把肉往灶台上一放,冲杨母说:槐他娘,快剁肉煮饭,我去喊人去。
杨父一走出院子里便亮开嗓门喊:亲戚、朋友,老少邻居,杨槐今天结婚,是我们一庄人大喜的日子,老少爷们有空过来捧个场。
周围的邻居三三两两地就过来了,男人们站在院里,袖着手议论着前庄的王家小凤,女人们走进屋里帮杨槐娘生火做饭。渐渐一干人等在院子里越聚越多。
这时有人发现杨槐不在,就问杨父:他叔,槐呢?
杨父并不回答,慌慌地说:我去庄头等新娘的队伍。
说完就去村口迎接新娘了。
时间是说好的了,新娘晌午时分就会送到,晌午到了,村口通往南庄的小路仍然静静的。杨父站在那里,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巴望着,直到太阳西斜了,小路上才一歪一歪地跑过来一个青年后生,他见到杨父便气喘着说:你是杨槐爹吧。
杨父就点了头。
后生就大叫一声:不好了,送亲的队伍被小鬼子截了,他们把小凤抢走了。
杨父就睁大眼睛大叫一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