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有人弹劾我与薛居正、陶谷、赵逢、高锡等党附赵普相公……”
“啊。”
“别啊,有人说你是二大王的人,你是吗?”
“吕相公,别瞎说,我就是要站队,也要有那个资格站队。凭我站队,那个收我啊?”宋九打了一个哆嗦,说道。
“站队,好词,所以我让你来。你非是二大王的人,但许多人会认为你是二大王的人。”
“我不是。”
“我也不是,仅是以事论事,赵相公许多做法很明智,难道不顾国家。为了反对而反对之,那我成了何人!”吕馀庆傲然道。都是从龙功臣,都是霸府功臣,都是赵匡胤以前的书记官。凭借这一点一辈子也不会愁荣华富贵,犯得着要附从谁?但语气缓了缓说道:“但人言可畏哪。”
宋九又默默无言。
赵匡胤应当不是一个惨忍的主,但从张琼之死。孟昶之死能看出来,他疑心病还是很重的。所以才有了一系列平衡事件发生,为了平衡而平衡。包括这次巴蜀多支部队。平衡得过头了。
“吕相公,你是赵普相公的人,我是二大王的人,你我同时说出,更有说服力?”宋九终于憋出一句话,心中苦恼得要死,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派系。往后去许多大人物都掉在这个派系里,何况自己?
“也不全是,你岁数小,还轮不到你说话。但你河洲进出开支大,钱给得少,你不放在眼中,给得多,你地位低不值。因此不怕你被贿赂。你虽与一些衙内有往来,不能算是深交,若非就是潘家,潘美在湖南,与你没关系。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利益往来。你虽爱财,但有良心。因此你下来看,所反应的情况,陛下反而会慎重看待。”
“我会害怕王将军。”
“你怕我也怕,不过只要你能反应一二,朝廷就可以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了。另外巴蜀局面纠缠不清,我身在里面,反而摸不着头脑。你来看一看,也许站在旁观者角度,看得反而会比我更清楚一点。事非小可,流民以后就算能安置,也不可能全部安置。还如你所说,仇深似海,后祸无穷。”
“吕相公是好官。”
“哪里好官,只是拿着陛下的俸禄,要替陛下做一点事。”
“若无吕相公将益州稳住,巴蜀会更乱,换成我,有可能一天都呆不下去,何其不易。不过吕相公,我能力有限,实际想不出什么高招,更没有办法化解百姓的仇怨,我下来了,只能看一看,将情况如实向陛下反映。”
“那就足够了,”吕馀庆一声叹息,宋九很老实,我就是来应付差事的,然而就是一个应付差事,那是真看,真办。再想一想朝廷其官员,也许正是这个赤子之心,才能教出吴大正这样的学生吧。
一行人上路。
骑在马背上,王全斌忽然说道:“宋九。”
“在。”
“你那个学子让我为难了,你一来巴蜀又让我为难。”
“王将军,约束部下吧,不是我让你为难,没那胆量,也不是吴大正让你为难,他更没那胆量。朝廷收回了巴蜀,有王将军的功劳。但收回来了,他们就是陛下子民,一些将士做得过份,我会说,吴大正会说。”宋九正色道。
“你不但说,还真动手哇。”
“恕罪则个,我不动手,那晚我必死无疑,无奈也。”
“事情过去了,我也不会计较,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助。”
“何事。”
“灌口寨,火药。”
全师雄灌口寨大败,吕翰叛变,因此灌口寨还没有拿下,仍在全师雄手上,宋九听得没头没脑,于是问:“王将军,请解释清楚。”
王全斌大军西下,也带了大量火药,以及气球,不过多没有派上用场,推进速度太快。不要说六十六天拿下巴蜀,就是一路无挡地走路,走得慢一点,六十六天也走不完。因此都没有用。后来所发生的,也不是宋九所想的那样,王全斌虽有意留在巴蜀多捞钱,但非是养匪为留,况且这个匪也太多,谁也不敢养。但问题是民匪难分,当真举起屠刀光天化日之下往流民身上砍?王全斌也没那胆量。
正是因为这个,剿匪剿得很慢。特别是灌口寨地形险恶,易守难攻,有都江堰与六条大河,还有无数高山峻岭环绕。于是王全斌就想用了火药。然而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宋九讲得太清楚了。
宋九将那个城墙炸倒后,那是展示它的威力,可不能让君臣存在疑虑,一旦将此封存,反而不美。因此对君臣仔细地讲解着它在军事上的短处。能炸城墙,但十分困难。
首先对棺材或者木箱要求有严格的设计,必须保持炸药在爆炸时,压力冲腾向上。这个冲腾是对着城墙正中的,偏差一点儿,就不易将城墙炸倒。木箱设计难度不大,关健是人在地道下如何判断?
其次是敌人应付的方法,有数种方法能破解,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是沿着城墙挖壕沟。就是对着城墙,但压力最终还迅速向四下扩散,若有壕沟,迅速将泥巴掀开,上面是厚重的城墙,另外一方是轰开的壕沟。压力也是一种腾开膨胀的气体,它比水更易流动,那么所有压力会迅速冲向壕沟的空间,对城墙危害会进一步下降。
甚至可以准备一些栅栏,及时堵上,等等。
有效果,可有准备照样破之,包括火药包。吕翰是宋朝大校,也得知宋九那天所讲的内容。宋九用意达到了,最终它大范围开始运用民用上。然而吕翰也知道了,通知了全师雄。现在他们所占的城池里都挖了壕沟。并且因为投石机慢,发射火药包也不行,一是抛得不远,就是抛得远,快落下时速度非常慢。敌人从容地往上一浇水,导火索灭掉了,反被敌人所用。
这让王全斌十分郁闷。
正好宋九来了,他是行家,想请宋九出手相助。
这该死的战争,不管谁对谁错,早点让它结束吧。宋九正要答应,忽然吕馀庆说道:“好久未骑马了,屁股颠得难受。”
宋九看着他,吕馀庆乘大家不注意,微微摇头,那意思是你不能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