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大学顺利注册,校工热心的帮她将所有行李拖到女生宿舍。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当室友带着鄙夷的目光不肯与她同寝时,她只是默默不语,最后舍监在没有人愿意与她同住时,只能要她一个人住四人上下铺的寝室。“很抱歉,我们小店不适合你。”年过半百的老板娘正忙着给客人煎蛋饼,“你再去别的地方找吧。”罗湘湘在老板娘说完后,不死心的继续说:“老板娘,我真的很需要工作,能不能请你先试用我看看?”这是她最后一个工作机会,从早上到中午,她问了不下几十间附近的店家,连便利商店的工读生她都问过了,却没有人愿意雇用她。“小姐,不是我们不用你,是你真的不适合。”罗湘湘这才发现,几个正等早餐的客人眼睛打量的盯着她窃窃私语,“老板娘我……”“我都跟你说了,我们早餐店不用你,麻烦你不要在这里妨碍我们做生意!”老板娘怕她吓跑客人,口气很冲的说:“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被判无罪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谁知道哪天你毒瘾发作,会不会发毒疯。”“我没有!”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的异样眼光及工作的碰壁,全是因为之前的毒品事件。“小姐,请你快走,我很忙,没空跟你在这边闻聊。”被老板娘赶,又见客人的指指点点,罗湘湘只得低头转身离去,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滚着。两个星期后,无意间发现学校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有家日式析青哥弹珠店正在徽人。她在香港也见过这种店面,那是不良少年及黑道份子进出的场所,但如今她需要钱,如果这家店愿意雇佣她,那么她也没有其他选择了。那天上完最后一堂课,下午三点多,她背着背包走进那间日式柏青哥弹珠店……段宅坐在书房,伍天行昨天又送来段月牙失踪前进出的场所及见过的人,连着这些日子,他与伍天行没日没夜的忙得焦头烂额,又要打点安排段家宴会,还要拨出心力找寻月牙,因此没能好好睡上一觉的段夜,压抑的情绪几乎就要爆发。“你说月牙最后一次出现是进饭店附近的使得商店?”“店员说当时她并不是一个人,店外头好像还有人在等她。”伍天行累得双腿瘫在茶几上,吁了口气后道:“还没有出来。”但伍天行十分肯定,段月牙肯定没有生命之虞,“不过对方似乎不像坏人,听店员的形容,她还跟那人有说有笑的离开。”“男的女的?”伍天行也猜出段夜会问这问题,闭上眼睛答道:“男的。”“该死!”“我在猜会不会是段家哪一个人藏了月牙?”否则没有道理,凭他们的能耐,竟然会找不出人来,这点教他很是匪夷所思,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跟空气一样就这么消失了。没有出国,没有下南部,只在北部行动的她却不见踪影,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有人藏了段月牙,而寻了人肯定也是相当的势力,否则早在他大肆派人搜时,就被揪出来了。只是那个人又是谁?他父亲已经来电催了几回,要他尽快处理月牙的问题,否则再这么下去,她在外头逍遥,他父母可能都要闹离婚了。二十多年来不吵不闹的冷淡妻子,为了女儿失踪而开始会跟丈夫闹脾气,这算是好现象还是不好?连段夜也分不清了。“段夜,我看如今唯一的办法是跟段家的人公开月牙失踪的事,”如此一来,那个私藏月牙的人,也不得不交出人来。“不行!”他怕一旦公开,月牙一冲动,又跑个无影无踪,届时才真费事。“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让我再想想。”“这丫头,真是会教人伤脑筋,如果找到了,看我不打得她几天不能坐椅子才怪。”“不用你动手,我已经等着要赏她屁股几大板了。”两个大男人互看一眼,全是没好气的为月牙的任性而疲于奔命,若是段月牙此时人在这里,鬼灵精怪的她见到两个向来只会管她的大男人被搞得人仰马翻的肯定更乐。“对了,宴会邀请的名单过些天会过来,我这边的也已经整理好了,就等你过目。”“我知道。”段夜揉着发涩的双眼,低头倾身点烟。伍天行见段夜疲累的脸庞,有些憔悴,“想不想喝一杯?”看得出来,这些天段夜比往常更心烦,不止烟抽得凶就连脾气都吓人,家里佣人个个一声不敢多言,就怕被少爷给莫名刮了一顿。段夜出声拒绝,才抽完烟又马上燃了一根,“不了,一会儿于恩要过来。”“她?”那女人来这里干什么?本是像死水瘫在沙发上的伍天行在听见于恩的名字后,连忙站起身,“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你不留下?”伍天行冷哼,“我跟那女的八字犯冲,能不见就尽量不见面。”见多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火爆牛脾气对女人动粗。这一点,连他都无法解释自己的粗暴,但于恩就是有本事惹得他咬牙切齿,教他好不容易武装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相对于此,于恩冷然的美丽,教他真恨不得有哪一天将那美丽的面具给剥开,让她再也冷不起来!半个钟头后,伍天行前脚才走,于恩还在路上,段夜的司机却急忙忙的敲门进书房,那慌张的模样真像后头有鬼在追他。“怎么了?”他派司机去盯着罗湘湘,怎么他会突然跑回来,而且还是一脸不知所措。“罗小姐她,她……”“她怎么了?”段夜将手上的资料全丢在桌上,沉声问。那天罗湘湘离开时,段夜派了司机到她学校附近,收买所有店家要他们不得雇用罗湘湘,为得是要她回头求他。谁知,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不见她低头屈服,教他高傲的情绪更恼。“昨天罗小姐又去应徽工作了。”段夜霸道的眉头皱紧,俊美的脸一沉,“不是要你买通所有店家了吗?”她能应徵的就那些打工机会,工读生的她除了打零工,根本无法找到一般上班族的工作。“那些店家很配合,没人敢雇用罗小姐。”司机紧张地回。“那还有什么问题?”她再怎么应徵工作都只会被拒,段夜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继续审阅。“可是……”司机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不出口。“可是什么?”段夜头都没抬,眉头微蹙的看着父亲的传真,上头写着要他近日尽可能与对方碰面商讨订婚事宜,那教他烦闷的心情更添一笔。拿起置于一旁燃了一半的烟,白烟袅袅地在四周漫开。“罗小姐她昨天进去应徵的店是学校附近的小巷子。”“然后?”段夜回忆司机的描述,她的大学在大马路边,邻近的马路交通便利,小巷子并不多,除了……段夜冷眼瞪着司机,沉声怒骂:“她去那条小巷子干什么?”那小巷子是大学附近出了名的风月场所,她没事跑去那里应徵什么工作?陪酒?酒店服务生?还是……?该死!如果他没记错,那间柏青哥只雇用年轻女服务生,个个衣着清凉!司机见段夜拿了西装外套,“少爷?”段夜没回话,只是快步走出书房,而司机再白目也看得出来从这一刻起他最好是少说话,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少爷送去那家日式柏青哥店门口就没他的事了。老实说,跟了少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女人变脸,少爷沉着的个性深不可测,处事冷静从容,但那位罗小姐,却如此轻易教少爷泄露失控情绪,而且还不是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