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凯瑟琳?&rdo;她隐隐约约听见瓦莱丽的声音,他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遥远。这声音像音乐一样包围着她,抚尉着她,就像小时候母亲在楼梯边擎着烛火为她照亮一般。&ldo;我真想和你去飞啊。&rdo;她喃喃地说。
&ldo;可今晚不行,是吗?&rdo;他回答。
&ldo;对,今晚不行。叫辆出租车。&rdo;
不远的地方,加布莱利看见了她。凯茨做了个手势,加布莱利叫车去了。是的,这里的人都喜欢她。在他们中间,她感到既安全又温暖,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这些可爱的人啊。
凯茨隐隐觉得在心灵深处自己需要瓦莱丽,希望他陪着自己度过这个夜晚。可是她知道,还要等待,再等待。
14
清晨4点55分,闹钟把凯茨从睡梦中叫醒,她梦见了瓦莱丽,滑翔机,还有琼斯。她梦见自己爬上滑翔机的羽翼伸手去够瓦莱丽,可是机身上涂满了油,滑溜溜的。每次她伸出手去,都被琼斯挡了出去。琼斯正龇着一口黄牙嘲笑她。一觉醒来,她只觉得精疲力尽。
凯茨换上运动衫裤,还没完全运动开,就全速跑了起来。快到防波堤时,她放慢了速度,又觉得浑身发热。她走下台阶,来到海滨的沙石滩上。
一丝微风吹过,拍起岸边的波浪。海面上罩着一层薄薄的、带着一丝咸味的雾气。她在沙石滩上跑了几个来回。在这样的卵石上跑步特别消耗体力。跑第三圈时,凯茨眼前闪现出一幅幅杀人犯面孔的图像。她想伸手去够那些,可是太用力了,脚下一滑,摔倒在湿漉漉的沙石上。她突然觉得一阵恼火,她恼恨瓦莱丽,他为什么这么一本正经;她恨自己,可连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怒火在膨胀,她现在只想把它压下去。她不能确定,是不是逍遥法外的杀人犯在和自己作对。海面上吹来一阵海草的腥味,海鸥在耳边唱个不停,凯茨站起身来,决定再跑几圈,直到自己清醒了为止。
当凯茨往回跑时,天上下起了毛毛雨。雨滴夹杂着海上的水汽吹到脸上,轻轻的,凉凉的。她觉得两颊发热,头脑清醒了许多,身心地随着膨胀起来。现在她感觉全身的神经进入了状态,自己又能应付裕如了。
6点30分,凯茨把车开进警察局的车库。今天她扎起了头发,穿一件棉制蓝色衬衫,腰扎一条棕色皮带,腋下夹着夹克,看起来神清气爽。汤姆&iddot;麦金尼斯已经到了15分钟,穆尔警官10分钟前就进了办公室。新来的头儿诺曼&iddot;布莱克赛,则不到6点就来了。
不到7点一刻,人聚集了。会议室搬到了楼上。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过来,照在讲台前穆尔的脸上。靠墙放着三块板,上面钉着三个被害人的死亡现场照片,分别写着乔治&iddot;伯恩利,吉姆&iddot;格林,还有新近被谋杀的彼得&iddot;菲利浦,比奇曼的名字。
旁边还有两块刺眼的白板,上面什么都没写。穆尔解释说,这是新头儿的新做法,要大家把案情尽早弄个水落石出。这时布莱克赛走进会议室,大家顿时静下来。
布莱克赛身材魁梧,肤色较黑,长着一头浓密的头发,看上去颇有威严。他曾经凭着这副身板在橄榄球赛场上驰骋过10个年头。从美国回来,他晒黑了许多。谈起在洛杉矶的经历,他总是笑笑说&ldo;不值一提&rdo;。他的头发又黑又亮,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位披盔戴甲,骑着白马的武士。只见他大步登上讲台,坐到中间的座位上。
布莱克赛扫视着台下等着大家安静下来。他抬了抬肩,表示要求大家集中注意力。台下的嗡嗡声霎时消失了,凯茨只听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布莱克赛还是没有开口,他顺手拿起一叠卡片在桌上&ldo;咚咚&rdo;敲了几下。这一下连窃窃私语也听不见了。大家静静地等了一小会儿,等确定没有人开小差时,他才开了口。那声音听起来浑厚而且威严:
&ldo;我‐‐&rdo;他顿了一下,&ldo;我是总督察诺曼&iddot;布莱克赛。老实说,我并不想上这鬼地方来。&rdo;他又扫视了一遍屋子,
&ldo;……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在12月底之前抓到这个家伙。&rdo;台下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咳嗽声。&ldo;我要求在72小时之内,把三个被害人的情况了解个彻底。我不管你们他妈的采用什么手段,但这个要求必须做到。你们的成绩将被记录在案,作为以后升降职的参考证明。怎么样?有没有疑问?&rdo;底下没人应声,布莱克赛不动声色。
&ldo;有没有问题?&rdo;他又问了一遍,这回有人发问了。
&ldo;呃,先生。&rdo;听声音,提问的是圣,凯茨很想回头看,可还是忍住了,只听他说:&ldo;我叫圣,先生。关于比奇曼,现在有确切消息吗?&rdo;
&ldo;穆尔警察官,你回答他!&rdo;
穆尔站起来,走到离麦克风很远的地方,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把麦克风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ldo;……我们正在尽快地用特种技术检查,晚上可以知道结果。&rdo;
&ldo;谢谢警官。&rdo;圣坐下了,凯茨替他感到些尴尬。不过,屋里的紧张气氛倒是缓和了一些。有人又问了几个关于电脑的问题。最后布莱克赛又补充说,一般系列杀人案都会留下痕迹,不过现在谁也不能断言手上的案子是不是系列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