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十二楼的大家是否安好。
他骤然出走,先生定然忙了起来;季大夫肯定暴跳如雷,他得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承受季大夫的“怒火”;小暑儿和小招娣过了今年便要及笄了,他想为她们取一个新的名字。
还有学堂,也不知如何了。
苏珏知道他这次太过任性,可他做不到任由梦境变成现实。
即便他和李家兄弟只有一段交集,可看着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面前陨落,他做不到。
当初苏玉的离去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如今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仍然记得苏玉离开的那一晚,那是他来到这个时空最慌乱,最无助,最痛彻心扉的一晚。
苏玉逝去的悄无声息,留给他的只有一封情真意切的绝笔信。
那封信和苏玉的骨灰他至今还随身带着,就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有苏玉的痕迹。
这几年,他见过很多人,走过很多路,苏玉一直和他同行。
不分彼此。
如今多少春秋岁月倏忽而过。
苏玉,你在新元纪过得可好?
……
长安城,白雪皑皑。
探亲归来的中贵人灵均听得崇德殿内不时传来楚云轩的叱骂之声,恰如雷霆万钧,似要冲破乌黑的云霄,直达天际。
而小太子楚天佑的申辩声断断续续,时而交杂叩首之声。
他听着忧心忡忡,抬头望了望天边,只见得冬日阴森的密云笼盖大地,渐有大雪连绵之势。
里头声响不断,楚云轩震怒之下似乎还掷了个什么物件,地面都震颤了一下。
中贵人灵均竖着耳朵细听,过了一时,有个内侍出来叫他进去。
他一进殿门便见得崇德殿灯火通明,小太子楚天佑一人跪在下首,小小的,身段挺拔,却有些维持不住姿态,显见是跪了许久。
“陛下,太子还小,有什么错陛下教导就是,何必如此责罚,冬日天寒,可别伤了太子的身子。”
这样僭越的话,换作旁人万万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口。
整个西楚,便只有中贵人灵均一人敢在楚云轩面前如此了。
“灵均,你回来的正好,也不知佑儿都学了些什么,竟敢忤逆寡人!”
见中贵人灵均来到身侧,楚云轩不再像方才一般疾言厉色,却还是怒气未消。
“儿臣不敢忤逆父王,只是父王不该如此痴迷仙人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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