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胡伯,你在这里当管家很久了吧?&rdo;以默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母亲不向以默提起这里,也从来没有回来过这里。以默想象不出母亲和外公外婆之间会有着什么样的嫌隙,以致在几十年的时间里,连一次的探望也没有。
&ldo;细算起来,怕有五十年了吧,我刚来这里时,年纪不过才十来岁,那时候,大小姐刚刚出生,还没有二小姐呢!&rdo;提到这个问题,胡伯有种自豪感。
&ldo;那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离开这里的?&rdo;
&ldo;这个……&rdo;胡伯迟疑了一下,&ldo;大小姐是因为要出去上学才离开的,那年她才16岁,之前她都是在家里由老爷教她读书的。可是有一天,这里忽然来了几个年轻人,当时正好天要黑了,请求老爷收留他们过一夜。谁知道,大小姐听了几个年轻人对外面的讲述,坚决要出去看一看。老爷和老太太是不允许她出去的,可是,大小姐最后还是偷偷地跑了出去……&rdo;
以默隐隐地觉得胡伯隐瞒着些什么。
&ldo;外公外婆去世后葬在哪里?我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带我回来过,现在我来了,也应该去给二位老人上上香。&rdo;以默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来之前,父亲交待的。父亲说:&ldo;你母亲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虽然我从来没有问起,但也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了。你去了后帮你母亲给你外公外婆上上香吧,也算帮我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婿上上香。&rdo;
&ldo;就在院子后面的墓地里,要不要……我带你去?&rdo;胡伯对以默的做法,好像并不觉得赞许,他始终有些迟疑地感觉。
&ldo;不用了。&rdo;以默到房间里,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走了出去。
以默没有发现,当她走出别墅的时候,别墅的楼上,一扇黑乎乎的窗户后面,窗帘被掀起了一角,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墓地里黑压压一片圆顶的墓,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巨人做的巨大的馒头,只是,馒头的颜色实在不敢恭维。
墓地里的坟包都排列地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
以默犹豫了一下,先在墓地门口上了三柱香。墓地里是董家的列祖列宗,在打扰他们的安宁之前,以默先恳请他们的原谅。
以默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地寻找。
墓地里的荒草很深,而且墓碑上的名字对以默来说都是陌生的,她不知道谁是她哪一个辈份的什么祖宗。
终于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以默熟悉的名字:&ldo;董诚化&rdo;、&ldo;董氏黄淑兰&rdo;,两人合葬在一起,就是以默的外公外婆了。
墓地前还有些黑色的灰烬,显然是不久前有人来烧过纸钱。
只是,以默看见墓地边和墓头上生长着的一些青草,却怎么也不觉得像是刚刚下葬的墓。从以默的外婆,董氏黄淑兰,董家的老太太去世,到律师找到以默,及以默来到这里,前后不过一个多月的事情,这刚刚下葬的墓,怎么就长出了那么深的草呢?
虽然包着怀疑,以默还是恭恭敬敬地按照父亲的吩咐上了三柱香。
以默站起来的时候,看见一只黑色的狐狸,穿过了墓地间的草丛,正快速地向远处跑去。
这只黑色的狐狸怎么那么像她昨天救的小兽?
墓地的远处,隐约有间石砌的房子,可能是给看墓地的人住的吧。
以默看见那只狐狸窜进了石屋里。
以默有种好奇,难道这片墓地已经荒芜到狐狸都在这里做窝了?以默更产生了怀疑,这墓地是董家祖墓,董老太太活着的时候,难道不找人来打理吗?以致狐狸都在墓地里做窝了?
以默向石屋走去。
石屋的样子很是奇怪,不像是普通的石屋,反而更像是一间巨大的石棺。
只有一个沉重的石门,四周完全没有窗户什么的。石门半开着,如果石门不打开,以默相信这个石屋绝对是密封状态的。
以默有些好奇,她从石门外探头往里看了看,里面很黑。
以默忽然觉得石屋里有种感觉,那种感觉在招唤着她,一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感觉,像是从遥远的地底里飘出来的。
以默不由地跨进了石屋。
从外面乍进石屋,以默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石屋中心有个东西。
站了一会,眼睛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以默终于看清了石屋中的那个东西,可是以默却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具棺材。
一具透明的棺材。
以默觉得有些腿发软,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好奇地走近棺材,往里面看了一眼。
以默有种僵掉的感觉,她看见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而令她感到恐怖的是,这具尸体有着长长的头发,从体形上看是个女性,只是脸和身体已经完全干掉了,分明是一具干尸。而最令以默感到恐惧的,是那具干尸上穿的衣服。那是一件白色的纱裙,而尸体的头上还扎着一条粉色的绸带,在头顶结成一个蝴蝶结。这分明是昨晚以默梦里的自己那种打扮,衣服和装饰,都是完全一样的!
以默打了个寒颤,她往后猛然退了一步,却感觉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以默恐惧地慢慢回过头去,她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
……
以默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房间里,一个人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