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流暗道: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谢天官啊。
想了想又嘱咐绪辞:“你先回去把所有仙童集中到万象宫前殿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能做到吗?”
绪辞点点头,又有些害怕地问道:“天官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萧清流微微一笑,扇子一合,将扇骨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安慰道:“放心,有温画神君在,你们天官爷爷不会有事的。”
说完,人已不见。
绪辞恍惚地站在梅香之中,伸出一只手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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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鹤殿外,仙障浓厚,模模糊糊的,叫人看不清。
温画手起蓝绫,气贯长风,绫带如蛟龙入海,直捣殿门,谁料,仙障一散,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蓝绫收回,她走了进去,殿内除了日常摆设之外,迎面的地上瘫坐着个人。
只见那人一身锦绣仙官服,脸上却是左淤红右淤青,半张脸高高地肿了起来,胡子眉毛飞扬跋扈地乱翘,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心酸又滑稽,正是谢老儿。
看见温画进来,谢老儿瞪大了眼,半晌一骨碌爬起来,两手拍着面前的什么,嘴巴急切地一张一合的。
温画懂了,谢老儿是被结界困住了,袖中丈长蓝绫一挥,试着去解那结界,期间颇费了一番周折。
温画想要是斩云在就好了,一剑劈了省事儿。
结界终于除去后,谢老儿从那圈儿里窜出来,猛喘了口气:“得救了。。。。。。”
温画上前扶着他。
“鸿羽呢?”谢老儿急切地问,怕温画不懂又添了一句:“就是帮我送信的童儿。”
“我们收到信时,并没有见着他。”
“没回来呢。。。。。。看来是凶多吉少了,”谢老儿眼眶一红,哽咽道,“那孩子才来两百多岁,好吃的好玩的都没见识过呢,就这么没了。。。。。。”
温画搀着他坐在一边的软蒲团上,叹了一声,轻声道:“谢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老儿敲了敲酸痛的肩膀,悄悄看了眼温画,不知为何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意,他絮絮说起了那惊魂丧胆的一天。
受萧清流嘱托,谢老儿从莲洲将菩提圣光塔带回万象宫,虽然对鬼月姝有触头,但他自诩天帝面前的执笔天官,身居高位,再者那鬼月姝被封印在圣光塔里,逃又逃不掉,他起初真没将它放在眼里。
事情坏就坏在这里。
谢流年怎么都不会想到,菩提圣光塔会有锁不住鬼月姝的一天。
那日他办完公务回来,正打算休息,突然鬼使神差地去想去看看关着圣光塔的石室。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当时那圣光塔就悬浮在石室中央,塔身内一道幽亮的光正悄然探出来,谢老儿像被人用棍子猛地砸了一下,脑子里当时就懵了,只有一个念头奔上来:这鬼月姝不会是要出来了吧?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似的,第二道幽亮紫光迸射而出,光芒耀目,如利箭几乎能戳瞎人的眼睛,接下来则是第三道,第四道。。。。。。
直到整座石室被那幽光填满,圣光塔的塔身忽而疾速膨胀忽而疾速紧缩,里头奔涌而出的血煞戾气凄厉呼啸着要出来。
这可不得了!
谢老儿当时想都没想,便用自己的神力将那些幽光逼回去,与鬼月姝之力正面交锋的一刹那,窒息的痛楚铺天盖地而来,他觉得自己完了。
蚍蜉撼树,那是他根本抗拒不了的力量!
察觉他在对抗他,那鬼月姝像个顽皮而邪恶的孩子,扼住谢老儿的脖子像拎小鸡仔儿似的,猛地将他一顿上踢下踹,谢老儿虽说是个神,但这些年毕竟养尊处优,这把老骨头哪禁得起鬼月姝这么玩儿?
就在谢流年觉得自己不是力尽而死就是窒息而亡的时候,鬼月姝突然安静了下来,将他狠狠一甩撞在了石室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