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舔到了沉淀在积水中的蚁酸,味道难喝至极,还有一定的腐蚀性。
舌头遭受重创,一时半会儿,它是没有空闲去处理两只幼虎了,舌尖火辣辣的,口腔中不由自主的分泌大量液体,洗涤舌面舌尖,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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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缝中,沿着狭窄的通道向树洞内部窥探,火箭瑟瑟发抖的靠在树洞末端。
它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在地缝上探出探进,那头凶恶的野兽,使它又惊又惧。
好在,这次那头野兽的试探没能持续太久,在搅起一股酸气后,很快就退却了。
短粗的前腿并拢,火箭收回前瞻的小脑袋,完全回到树洞中,心脏砰砰的快速跳动,湿透了的小尾巴还有纠缠在一起的毛发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晃动。
潮湿的环境不断带走它体内的热度,小肚子空瘪瘪的,没有足够的能量,它很难维持体表的温度,只是恐惧感暂时压制了饥饿。
危机隐藏在紧张后,尚未露出獠牙。
地缝上突然又传来一声嗷呜怪叫,幼虎吓了一跳,再一次往树洞深处缩了缩,那对半圆形的小耳朵一直紧紧趴在脑袋上,从没抬起过。
最开始,它试图用吼叫吓退野兽,结果换来的只有凶狠十倍的咆哮,包含着重重的威胁意味,吓得它再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待在距离地面最远的树洞最深处,很害怕。
它的天真在远东豹的残暴面前不堪一击。
在火箭的身边,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孟焦,心跳已经停止,体温仍在快速下降,几乎失去体温,生命体征基本消失。
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它已经死亡。
这也难怪,在坠入地缝之前,孟焦就已经开始无法维系正常的思考了,毒发的非常迅速,远远超出它的预期。
“砰”的一声,自由落体,孟焦摔落在地面。
随后几秒钟内,就像是雪崩一样,一切器官迅速衰竭,它迅速失去知觉,失去视觉,失去嗅觉。
伴随着崩溃的狂潮,有些部位甚至还未肿胀发炎,便也一同罢工,当所有零件都停止工作,再强悍的机器也无法发挥作用。
以老虎的体质,即便中了蝮蛇的毒,也不至于毒发的这么快,孟焦根本没有时间细细思考,只能将情况的怪异归罪于自己太过幼小,随后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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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下地缝后,为了将“熟睡”的哥哥唤醒,火箭用尽了一切手段。
它试过用头拱,用爪子挠,舔舐,推攘,还叼着孟焦的皮毛拖动了一段距离,都没有作用。
感受到逐渐消逝的温度,还有哥哥僵硬的四肢,它真的慌了。
无意义的原地走动几趟后,它向地缝内部走去,本就不太明亮的环境伴随着它的前进逐渐黑暗。
好在黑暗蒙蔽不了它的双眼,内部算不得宽敞但也足够容身的空间迅速呈现在眼中。
这处被掩盖在枯枝落叶下的洞穴一直没有来客,松鼠有自己的巢穴,老鼠不敢在这样宽敞的地方栖息,地缝拦得住巨大的豹子,可拦不住游走在密林中的蛇类。
因此从未得到过宠幸,至今空空荡荡,除了虫秽和淡淡的松油味儿,再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事物。
转过身,火箭走出树洞内部,抻着脖子,昂起头向地缝上方望去,又低下头打量着哥哥,它粗略的估算这段距离,小脑瓜里冒出一个想法。
说干就干,迈开短短的小腿,火箭想要将孟焦拖到地面上——它以为把哥哥拖出树洞就会苏醒。
然而以这头出生不过二十二天幼虎的能耐,是完全没有办法将比它壮硕许多地另一只幼虎拖拽出这个地缝的。
幼虎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击垮,它喘着粗气跃下树洞,无奈的把哥哥拖到了树洞深处。
这里光线黯淡,被蚂蚁毛虫啃噬的一片狼藉,些许残存的木质还凌乱的分布在其中,像是镂空的窗棂,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蚂蚁掏空汁液鲜美的树干,获得足够的食物后,又转变方向,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留在树洞的蚁道还未被时间抹平,浅浅的留在洞壁上。
树洞的地面较为湿滑,在积水的帮助下,火箭并没耗费多少力气,完成工作后,它便乖巧的蹲坐在哥哥身旁,昂着头望向洞外,它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