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三年,当朝公主死于驸马手下。
同年,永瑞帝擒前朝余孽共三千余人,其中不乏当朝朝臣。
同年,古蒙国迎来新帝上位后第一场大雪,第二年秋,古蒙国粮食产量远远高于前朝。
同年,古蒙国皇宫中传出一则噩耗,当年被送至古蒙国的邻国质子顾西楼病逝于宫中,享年二十有三。
蒙濛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的茶水不断冒出飘散的薄雾,将她精致的小脸遮的朦胧。
陈公公进入殿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看到蒙濛面上依旧是一副淡如水的冷淡表情,内心一片唏嘘。
好似自打前一年秋猎过后,陛下便很少再露出其他表情了。
这两年陛下治国有道,古蒙国越发强盛,周边有不少小国都抛出了橄榄枝,欲要与古蒙国结合。
两年来邻边小国先后送来多名长相绝色的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对方的意图。
蒙濛自然也明白。
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每每有人提议扩充后宫的话,她便直接送客,亦或是退朝。
起先还有不少人不满。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坐拥后宫七十二妃。
蒙濛如今坐在皇位上已有多年,后宫不能说是薄弱,只能说是一个人都没有。
当年唯一一个传出和她有关系的顾西楼也在两年前死于一场风寒。
自那之后,蒙濛的身边再没有过人。
大臣为了她能绵延子嗣,四处搜寻与顾西楼长相相似的男人。
可惜蒙濛一个也瞧不上,甚至直接把人丢出宫门,直言谁要是再往她床上送人,便将那人罢黜。
帝王的口谕一出,谁还有胆子往她床上送人。
自此后蒙濛孤寡一人守着后宫,时常呆在御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陈公公紧捏着手中拂尘,弯着腰走上前去,直到距离蒙濛还有一尺的距离停下脚步。
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陈公公道,“陛下。”
蒙濛烹茶的动作行云如流水,哪怕身边多了个人也没有让她停下。
直到将烹茶的程序走完,蒙濛饮下面前刚泡好的茶水,这才放下茶盏扭头看向他手中的那封信。
“收着便是,拿给朕做什么。”
陈公公的身形一颤,硬着头皮开口道,“那位说陛下可以不看前边的信,只是这封一定要陛下亲自拆开。”
蒙濛举着紫砂壶的动作一顿。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薄薄的一封信,里头只能装下一张信纸而已。
蒙濛不愿意看这封信的原因有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送来信件的主人,正是两年前假死在她身侧的顾西楼。
捏着紫砂壶的手指指腹发白,蒙濛收回目光,看似正在认真倒茶的她连茶水溢出水杯都未觉察。
蒙濛,“朕说过,两年前他便死了,死人怎可写信寄信。”
冷眼往身侧瞥去,蒙濛周身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怎么?如今连朕的话你也不再听了?”
两年的时间。
陈公公亲眼见证了性子鲜活的蒙濛变成如今这般。
不苟言笑,仿佛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不敢再多说一句,陈公公双手捧着信封往后退了两步,正要转身离开御书房,就听面前再次响起了蒙濛的说话声。
“罢了,给朕。”
陈公公眸中闪过一抹欣喜。
快步走上前将还未拆开的信封送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