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杰瑞与斯图尔特离开时将其复又关上的门,心情又有些阴郁。
这些天来,她跟哪吒都是尽可能地无视了对方的存在,说实话,白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单纯为了避免尴尬、以及在等哪吒对她那天那番话究竟会做出什么应对罢了。然而,哪吒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全然不清楚,两个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能知道才有鬼了。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既然她如今说出了自己实际上的身份,哪吒自然也没有了再监视或是弥补她的需要。毕竟,她既非会吸取元阳夺人性命来作恶的地涌夫人,也不是当初拜了他作义兄的金鼻白毛老鼠精。
至于心中诡异地感觉到的失落或是不舍,应该、应该都只是幻觉而已吧哈哈哈哈……
不过嘛。
乾坤圈到现在都还套在她手腕上。
作为哪吒最有名的法宝之一,白榆本来觉得它应该是相当服从哪吒的想法的,但是现在看来,没准还真是手动卸才能卸得掉。
等他想清楚了,应该就会放她走了吧?
白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无意识地用另一手的手指扯了扯手腕上的“镯子”。就如同她之前所尝试过的一样,看似是松松垮垮挂在她手腕上的乾坤圈,在她想要将它脱下来的时候又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猛然变小,死死卡着她的腕关节,直到她终于准备放弃这个意图时才会重新松垮下来。
可以,这很乾坤圈。
于是,当她松开手的时候,就看见它又变回了原来的大小。白榆又盯着乾坤圈看了一会儿,直到现在都不能接受这个家喻户晓的如此有名气的法宝居然在自己手腕上充当手镯。
这竟然微妙地将她的灰暗情绪冲淡了一点,她也由此站起身,开了窗户想要让室内的空气流通流通。
她趴在窗台上往外面看了一会儿,眼前依然是已经看惯了的景色,白榆过了不久就觉得没什么新奇,有点腻味了。想到这空气也流通得差不多了,她准备把自己接着关进小房间里面壁思过,就在这时,一连串清脆的鸟叫声忽然从旁边那树顶处响了起来。
这时候有鸟……?
往常不见有鸟从这儿飞过的白榆下意识诧异地抬头,紧接着就僵硬在了当场。
“……”
“…………”
“………………”
……卧槽?
白榆的第一反应就是从旁边的桌子上找点什么能把人砸下来的东西。
“哎哎哎,别介别介啊,”方才还笑得一脸欠扁跟她招手的束哲一看这架势连忙就收敛起来,“你跟你师父就这么打招呼?我平时怎么教你规矩的,这时候学起来啊,别都给我装成是忘了。”
“我还要问你呢。”
她忍了又忍才放下了镇纸,觉得自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你突然出现在这儿是怎么回事?”
束哲反问道:“你见到我不高兴?”
高兴个鬼!
要是他是在当初哪吒去天庭不在这里的时候出现,白榆可能还会高兴地觉得自己是有救星了,可是现在……时机完全不对好吗。
“我寻思着你也该从你那些小手下的嘴里问出不对来了,”他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说你,有时候还这是反应迟钝得不行,作为你师父实在是太操心了。我那天照镜子发现自己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我一想不对,一准又是被你害的。”
……这真是什么锅都往她身上背。
鉴于她已经把镇纸放了回去,白榆现在有点想把砚台拿起来砸人。束哲现在的样子让她联想起了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遥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让她想要先揍一顿出气……虽然紧接着就用自己的实力让她明白确实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啊,你猜对了。”
她到底还是把伸向砚台的手收了回来。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说漏了嘴,只不过我当时确实是没往心里去,后来才察觉到可能哪里有蹊跷。”白榆皱着眉说道,“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没接着说下去,不过束哲和白榆当然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倒也不完全是那样。”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呢,师父自然得时不时地对徒弟的动向一清二楚,不然也当不上那一声‘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