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巨大的月亮散发着圣洁而让人心痛的光芒,井守月静静望着。
一颗银色晶石慢慢升上筛管,直冲天际。
它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登上尖刀精密咬合的台面,脚下皆是寒雾,过往散成灰烟。被珍视的人背叛再推入井中,饱含着爱意和恨意为他们送终,深层次的灵魂早已迷失了。
但是,总有一瞬间是真挚的吧?
那笑容和那玉兰花飘飞,两小无猜捏过手。
井守月看着佘青青,玉骨冰姿带着一股深信不疑的劲,是谁给她的勇气站在这里?
好奇。
“你眼里是谁?”
井守月松开手,那白纸伞悬浮起来,散成白玉兰花一直随风飘摇到月亮上。只听得它沉吟妖咒,光影一晃溅起的竟是血滴,直把那白玉盘染成暗红色。
“见喜,见喜。”
“唔!”
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攥住青蛇,猛地往上拉动,逼得这副身躯呈弓形后仰。皮肉紧绷而呼吸困难,佘青青的心脏越跳越快直到悬停,妖瞳瞬间溃散。
此时此刻,若安城上空的太阳出现异象,有一个黑点从中间扩散要把它染黑。
李太玄心口一悸,瞳孔震颤,他亲眼看到一切静止了。喧嚷的“三点水”鸦雀无声,炉内青烟定格在半空,一片灰烬还未落定。再看掌柜的洪洋噙着笑站着,喊完开始正准备收手;左侧是彩裙姑娘王希璐迎战,右侧是小少爷杜子夫奔袭;围观的学生们或张望或喝彩,四周悬浮着茶壶和碗碟,连香气都凝固了。
“唔!”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天而降,李太玄的身体骤然上仰,精气神渐渐剥离。他双眼昏黑,灵魂漂流的失重感异常清晰,还来不及思考又被锚定而疯狂下沉。
上下气流对撞着,李太玄难以负荷,呼吸急促就要休克。
“咳咳。”
李太玄卯足力气抓紧心神,睁开了双眼却无法动弹,身体被外部压力强行镇住了。他不断地抽气,现在的感官比平时清楚千万倍,但是内部却毫无知觉。
“这是。。。。。。这是。。。。。。”
李太玄发现“自己”趴在一片冰冷的刀刃上,寒光逼人的台面折射处八只妖怪的图腾,还有那双清浅的眼眸。再看那白璧无瑕的手臂,上面全身深浅不一的伤痕,有骨节错位甚至快要戳出。这副身去散发着熟悉的香味和汗味,和自己越发虚无的感觉融合在一起,它属于佘青青。
“还以为来守护青蛇的是一个霸者,前几场也是见过分身的,没想到这么弱。”
李太玄艰难地抬眼,因为内部撑不起外部,再多一点力气都会自伤。他能看到的只有一双绣水波的白靴,隐约能闻到土腥味和血腥味,那东西蹲下来了。
“有意思,居然是人。“
徐少江低眼睨着趴在地上的人,他赶着轮回,语带讽刺道。
“命悬一线的时候想到的竟然是这个人,他都不一定知道你在经历什么,呵这榕树天坑的外压已经够扛的了。区区凡人怎么可能撑得起修炼了几百年的妖身?咒术不可逆,我又赶时间,小子。。。。。。”
井守月脸上全然没了温和,只剩阴冷。
“半个时辰还站不起来,我就踩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