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个声音又提醒他:你看,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闭嘴吧,快闭嘴吧。
尤耒去喝了一夜的酒,可是醉了之后,心里更加难受。他想,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来这儿之前,到底想要什么?
压倒他的是喉咙里慢慢长出来的息肉,一开始他只是觉得不舒服,去看的时候医生只告诉他有点发炎,没有别的什么。
这次的发炎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觉得不舒服,甚至不能好好唱歌。廖文瑞安慰他,尽量给他用不上高音的部分。尤耒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廖文瑞在为了他好,但实际上他在想,你确定不是想抢风头吗?
身体上的不适,精神上的厮杀,一切都让他疲惫不堪。他开始迷上了喝醉的感觉,甚至恢复了和那个女人的肉体关系。
有天早上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如同枯哑的老人,第二天就是演唱会,他马上去医院检查。
这是声带息肉,医生告诉他,由于耽误得太久,现在已经压迫声带,发声变得很困难。
他瘫坐在地上,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ldo;必须要尽快手术,&rdo;医生说,&ldo;但是切除之后,你的声带肯定会受损,这个无法补救。&rdo;
手术,手术……尤耒迷茫地想,他还没有多少存款,拿来做了手术,又不能唱歌了……那他留在这个组合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廖文瑞,他甚至开始憎恨起廖文瑞来,毫无道理,毫无原因。
在演唱会上,他用其他方式遮掩过了自己发声的问题,一天都很少说话,廖文瑞以为他是精神不好,只让他注意休息。
可他瞒不过经纪人的法眼,经纪人不仅看出来了,还明确地跟他提了解约的事。
&ldo;你就拿解约金当手术费,&rdo;经纪人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温度,&ldo;公司已经对你很体贴了。&rdo;
他想求助,想去寻求一条生路,去找那个和他暧昧的老女人,可这最后一条路,也被廖文瑞给切断了,廖文瑞,廖文瑞,廖文瑞。
尤耒曾经那样那样地恨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他更憎恨无力而卑鄙的自己,从始至终,都活得像个笑话。
他抗拒一切和廖文瑞有关的东西,得知自己后来待的公司是廖文瑞介绍的,他拼上全部积蓄来还违约金也要离开,结果碰上了张魏欢。张魏欢和他是同一种生物,肮脏,不择手段,他能感觉出来。
所以他接受了张魏欢的橄榄枝,却把自己带进深渊。
那些痛苦的日子里,那些黑暗的记忆里,却始终有个小光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