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既看上了此处,郡王何不顺水推舟行个方便?你对王大人不敬,圣上若是责罚下来,你可担待得起?”
沈含月心中不由得一咯噔,小心瞧了眼宋妤,她果然眯着眼往外寻了。
宋妤神色明显有异,谢朝宁迟疑看向沈含月。
沈含月正欲开口,又听外头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子碟碗摔碎的动静,随即是方才那人恼羞成怒开口,“你果真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肃王送进上京的便宜儿子罢了,真以为自己身份有多尊贵?能这样窝囊活着已是圣上仁慈,竟还真摆起派头来了。”
谢照在桌下暗暗攥紧手指,面上却还嘻嘻哈哈笑道,“您这是哪里的话,不过一个位子罢了,我让了便是。”
沈含月悬着的心终于沉到底缓缓碎了,她只来得及迅速对谢朝宁低语一句,“宋家家风清正,见不得不义之事。”
宋妤气势汹汹提裙跨出,将斜对面的雅间门彻底一脚踹开,“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谁许你如此放肆?”
谢照未曾想到会有人进来,他正要起身,见她满面寒霜,一时倒愣了。
那人气怒道,“你一个黄毛丫头还管起大人们的闲事了,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
“谏议大夫宋弘昌之女宋妤!”
原本乱糟糟的二楼此时个个噤若寒蝉,那人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不知是得罪不起言官,还是因着宋妤直白喊了她老子的大名。
他哆哆嗦嗦抬起手,“你,你如此不孝,我定要去告你的状。”
宋妤丝毫不惧,扬声喝道,“好啊,你告你的,我也告我的。我倒要看看,届时你能不能把今日行径遮掩过去!”
那人果然心虚,可还是嘴硬,“我能有什么错处?席位不够,刚巧宣郡王愿意让出来,这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宋妤冷笑一声,环视四周朗声道,“方才此间的动静,大人们应该都有所听闻。此人一错以下犯上,臣子攀扯威胁郡王,藐视君威;二错当众闹事,毁坏器物,搅扰秩序;三错以势强压人,先不提那位王大人是否授意你如此做,单是此种行为便已是荒谬绝伦,若人人都如此,以自己所能逞之事随意欺压旁人,世上安还有公道可言?如此以往,人心该作何想!”
她一口气说完长长一串,随后喘了口气掷地有声道,“此事我回府后,定会告知父亲!”
谢照满面复杂,这种事他从小到大实在经历太多,今日也不知是哪来了气性,还真和那人辩驳了两句。眼见越闹越大他本只想着赔罪回府了,可没想到碰上了个,这样较真的姑娘。
这一片的人不仅不敢言语,筷子也都停下不吃了,不愧是宋大人教导出的孩子,一看便是亲生的。
沈含月缓了口气,迈步款款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此时任何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瞩目万分,众人眼睛跟着沈含月转到了宋妤身旁。
“宣郡王?”沈含月小声惊呼,“您怎会在这?”
谢照面色更加精彩纷呈起来,前头几次同沈含月接触他就想说了,此女演技当真是极为娴熟又极为尴尬,偏生她自己表演起来甚是自然。
某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