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的心猛地一颤,他已经决定,只要连城璧准备行动,他就让两个孩子请假,免遭连累。
“没错,就是这里,必要情况下,整个火车站内圈,来个连环爆,绝不能让箱子离开。”
陈宝祥无法阻止行动,并且,纵观这张地图,只有火车站是最好的下手地点。
一旦箱子装上了卡车,运送地点随时会变,袭击者精心设伏,也会落空。
商量完了这件事,连城璧松了口气,指着那只头套。
“顾老板,我之所以不让你杀毕恭和毕敬,是因为将来要用这两个人做文章——”
陈宝祥想到顾兰春假扮毕恭进入米饭铺的时候,那种惟妙惟肖的动作与表情,几乎瞒过了所有人。
易容术修炼到这种境界,已经非常难得了。
她能骗过毕敬,就证明周身上下,没有明显破绽。
“我知道了——”
陈宝祥脱口而出,他知道,顾兰春假扮毕恭,或者假扮任何人,最大的破绽在哪里。
那就是——体重不同,留下的脚印痕迹轻重就相差巨大。
“知道什么?”
“顾老板,你下次假冒男人,一定要在身上携带超过二十斤的重物,无论砖瓦还是石块都可以。或者,你走路速度放慢,每个脚印都落在实处,万万不可轻飘飘走路,像在台上唱戏一样——”
连城璧与顾兰春对视一眼,同时向陈宝祥挑起了大拇指。
“那是唯一的破绽,无法解决。陈老板,眼力够毒,佩服,佩服!”
顾兰春看着陈宝祥的眼神变了,此前,她只是感念陈宝祥的细心看顾。当下,她已经意识到,陈宝祥是一个合格的盟友,双方智力,可以相提并论。
“那是无解的难题。”
“那就要当心,毕敬不是普通人。”
陈宝祥的心猛颤了一下,当时,顾兰春假冒的毕恭离去后,毕敬在极短时间内就发现破绽,意识到自己中计,当然也是从顾兰春走路的姿势上。
顾兰春从小学戏,台上的动作和步法已经成了固定习惯,很难更改。
一个疏忽,就会显露出来。
这是最致命的错误,侥幸蒙混过去一次,下一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多谢提醒。”
顾兰春向陈宝祥拱手,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满脸都是苦笑。
连城璧继续说下去:“顾老板,记得咱们在京城时,有次提到‘杀鼠’计划。真正厉害的杀鼠高手,不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而是在老鼠身上动手脚,把炸药绑在老鼠身上,放它回去,连老鼠洞一起炸掉。”
顾兰春轻轻点点头,抓起头套,放进包里。
陈宝祥越来越觉得,当下连、顾二人商量的事情,犹如马戏班的人走钢丝,悬之又悬。
所有环节只是在纸面上可行,一旦实施起来,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将会导致满盘皆输,并且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他最担心的就是顾兰春,刚刚把她从泺源公馆的威胁中解救出来,接着就面临另一次更可怕的危险。
“二位,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