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总是习惯性的阴天,今天又是这样。天灰蒙蒙的,偌大的校园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也许应该给新来的和她一样孤单的老大妈告个别吧。她走进门房的时候,老大妈正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她在看什么呢?晓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远处的一棵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她刚想张嘴,突然想起来说话是没有用的,于是她走上去拍了拍大妈的肩膀。老大妈木然地转头过来看着晓晓,晓晓连忙比划着,意思是自己要走了,过来跟大妈告别。大妈不知道是否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墙角的黑板。晓晓一看,上面写着请晓晓同学速来收发室领取挂号信。
又有信?会是谁寄来的,晓晓忽然又想起了诡异的收发室,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当她到收发室时的时候,上次那个中年女人不在,而是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头,聚精会神地依旧看着那个14英寸的黑白电视,画面竟然仍然是雪花。雪花?晓晓难以控制地又联想起了那些曾经困扰她的疑惑。这应该是巧合吧。她安慰着自己。但是这样的电视也能看吗,晓晓觉得纳闷极了,她没上去打扰,而是在旁边的桌子上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封挂号信。这是我的信,可以拿走吗?她问老头,老头头都不回的点点头。
回到宿舍,晓晓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又没有写地址,还是熟悉的内详两个字。会是谁寄来的呢,只听见当啷一声,一个什么东西从信封内滑落掉在了地板上。晓晓拣起来一看,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是哪里的钥匙?晓晓觉得面熟极了。信封里还有一张便条,上面的内容非常简短,只有一句话:今天晚上12点,这把钥匙会带着你找到答案的,你知道答案在哪里,对吗。落款是地狱之神。这时候,一些回忆恰如其分地涌上了她的脑海,她点点头,对自己说,是的,我知道。
阴天的夜晚似乎比平时更显得黑暗,11点多,似乎只能勉强看清楚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在别的街道,这会应该还是人声鼎沸。但是在这条街上,此刻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有谁愿意在深夜跑到神经病院的后院里面来呢?这里充满着各种离奇的传说和恐怖的故事,人们已经习惯把这里当作禁区,更何况院子里还有一个封闭了几百年的暗道。
2、
但是这个暗道,晓晓曾经进去过。所以她看到那把钥匙马上就想到了是这个暗道的钥匙。为什么丁横让她晚上12点到这里来呢?究竟丁横要告诉她的答案是什么呢?尽管她已经来过两次了,但是她仍然暗暗对自己说再也不敢来第三次,因为这个暗道异常恐怖。不过这一次,她的好奇战胜了她的恐惧。
12点到了,晓晓蹑手蹑脚地走近暗道,它隐藏在院子角落的杂草中,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半人高的铁门已经上满了锈迹,班班驳驳,上面挂着一把年代久远的铁锁,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暗淡的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把周围变的异常静谧,甚至连一只蚊虫的声音都听不到。她颤颤巍巍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和铁门一样布满锈迹的钥匙,小心翼翼地伸向面前古老的铁锁。果然是这把锁的钥匙,晓晓并没有猜错。随着咯吱一声沉闷的响声,铁门开了,一股奇怪的寒气扑面而来,这个暗道里到底藏匿着什么?
晓晓轻轻擦擦额头的冷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自己怎么会忘记带上一个手电筒呢,她后悔不已。等她的眼睛适应了这奇怪的黑暗后,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微弱光线渐渐使得周围清晰了起来。她的脚步声轻而且慢,却在这诡异的洞里传出一种奇怪的回声,显得异常恐怖。四周都是石头墙壁,还在无法理解的不断的涌出水珠。
又是水!
晓晓对这里其实并不陌生,因为这和九年前几乎没有变化。九年前,她正在这个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她在院子里拣到了一把钥匙,几天后一次意外,她竟然发现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后院已经封闭了几百年的一个神秘暗道。一天夜晚,她乘别人都睡了,一个人偷偷打开暗道的铁门,走了进去。暗道漆黑而且悠长,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从暗处传来一个清脆而诡异的女声:你是来找我的吗。这把身处黑暗中的晓晓吓的瑟瑟发抖,你……你是谁?我是何真雯,随着对方的回答,晓晓依稀看见暗道的深处出现了一点光线上的微弱变化。晓晓大叫一声,仓皇逃出了暗道。第二天,晓晓偷偷溜到后院去看,暗道又被锁上了。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钥匙又神秘的失踪了,她几乎把可能的地方翻了个遍,却再也没有找到。
两个月前,晓晓还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让晓晓去一个地方找她。那个声音让她不由自住地想起了童年在暗道里听到的诡异声音。所以晓晓自然就想到了这里,但是当她到这里的时候,发现铁门是关着的,她一无所获。
但是此时,当她渐渐融入这暗道的黑暗中时,一种莫名的恐慌将她笼罩了。这个何真雯原来九年前,就已经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了。而这两个月的恐怖,都是围绕着这个死在大火中的女孩子发生的,难道这是晓晓用九年时间做的一个恶梦。当晓晓的思维再次开始混乱的时候,周围的情况似乎也发生着某种难以琢磨的变化。一个声音突然在暗道的深处出现了,是她,这个声音她已经非常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