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错了。”蒋云初笑着抚一抚她面颊,“刚赐婚,怎么能急着成亲?这些事,应该也不会成真。”
贺颜凝着他,“可万一你要远行呢?”说着就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去。”
“内忧外患的,我怎么可能远行。”蒋云初神色轻松,“看看就算了,不会成真。”
“那我们接着看。”
“好。”
之后的内容,更为触目惊心:
太子被废,梁王得势,杨阁老重回内阁;
梁王成为太子,皇帝为其与贺颜赐婚,贺师虞赞同,就此抹杀蒋、贺曾定亲之事;
吉日之前,太子遇刺,当场毙命;
贺颜身负重伤,数日后殒命。
蒋云初再一次合上手札,并放回樟木匣子。看到的这些,已经需要他们消化许久。
贺颜愣神之后,喃喃道:“原来我是命短之人?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
蒋云初微笑,“胡扯什么呢?”略顿了顿,做出总结,“这些只告诉我们两件事,保太子,防范梁王。”
贺颜纤长的睫毛缓缓忽闪两下,依偎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肩头,“万一我早早的死了可怎么办?你这就娶了我吧?”
“傻姑娘,不会的。”蒋云初抚着她颈子,四两拨千斤,“又跑题了。”
贺颜在他怀里坐直了,“爹爹怎么会抹杀掉我们定亲的事?”
“所以,这又是一个错处。不论如何,赐婚旨意也不能作废。”蒋云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要风风光光的定亲,是你父亲提点我的,他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他不能让她对自己的父亲起疑。虽然心里清楚,赐婚的事起反复,并不是没有前例,以皇帝、梁王那个德行,不是干不出来。
他捧住她的脸,“不是说好了,不当真么?”
贺颜目光茫然,有些许惶惑,她信任他,与她出岔子是两回事。
蒋云初把她搂住,语气温缓:“若是没了你,我怕是会疯掉。既然如此,我们怎么可能让那些话成真?”
没错,关乎她的事,他看了,只会比她更难受。贺颜这样想着,道:“不管那些了。有的没的,都要到秋日才见端倪。在那之前,你尽力防患于未然,我还是开开心心地度日。”
蒋云初听出她的言不由衷,却清楚这不是片刻间就能让她释然的事。即便寻常算一卦,听了不好的话,人们都会耿耿于怀,何况手札上关于三月的事,全部应验,她怎么能不担心。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下去。
过了一阵,贺颜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头疼。”他说,“我在想,有什么损招儿,能让你把看过的忘掉。”
贺颜笑了,这次是由衷的,“我心大得很,说不定到明日就不当回事了。”
“但愿如此。”
“一定可以。”贺颜跳下地,整了整衣裙,举步时道:“我们去先生那里,等着吃饭。”
蒋云初说好,门外走时,他唤住脚步有些飘忽的她:“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