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初的言辞稍稍显得有些没正形:“有人帮衬着皇上,总比没有好吧?但您已经见好,何必思虑这些。”
“你知道什么?”皇帝笑了笑。见好是太医和宫人说的,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蒋云初微笑着欠一欠身。
“还是太年轻,有些事便看不透彻。”皇帝不在意地摆一摆手,忽而话锋一转,“你岳父近来可好?”
蒋云初唇角的笑意加深些许,“许是儿女皆成亲的缘故,人完全松弛下来,闲话时提过两次,有意辞官赋闲,出门游山玩水。”这自然也是没有的事,试探而已。
“不准。”人在视线之内,才在掌控之中,贺师虞离开京城之后,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蒋云初莞尔,“微臣尽快转告。”
“如今对你的岳家,锦衣卫是否只是走个过场?”
“哪能啊。”蒋云初道,“只有更尽心地日夜监视,且加派了些人手。”
“这是为何?”皇帝真意外了。
“踏实。”蒋云初道,“万一谁冒犯贺家,甚至想利用微臣岳父出什么幺蛾子,微臣可就等于是后院儿起火了。有锦衣卫看着,能随时照应,这是微臣的一份儿私心,若不妥,便减去一些人手。”
皇帝哈哈地笑起来,“办得好,照常行事即可。”
蒋云初敛目微笑,拇指摩挲着食指。
过不了几日,监视贺家的锦衣卫应该就会发现,端妃要见贺师虞——何家那边也一样,皇帝闻讯之后,一定会选择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要亲自参与,到时候,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皇帝因心情愉悦,有了与蒋云初下棋的兴致,唤宫人服侍着起身,转到棋桌前。
对弈期间,皇帝提起寻找老王爷的事。
蒋云初便又举荐了一个擅长追踪刺杀的手下。
皇帝做样子犹豫片刻,否了。
此事,皇帝想起来就提一嘴,可因为对蒋云初举荐的人不够信任、不够了解,手里也没有其人的软肋,根本不会用。
蒋云初很清楚,皇帝打的如意算盘是,过个一二年,君臣情分更深了,便许给他更大的权势,或委婉地寻由头用他的家族、岳家甚至颜颜拿捏他,让他去办这档子事。
皇帝能够那么快的宠信他,正因为太清楚他的软肋在哪里。
可惜,皇帝以为的君臣情分,皆因滔天的恨意而起。
转过天来,蒋云初抽空去了一趟贺府,见贺夫人。
相见之后,贺夫人屏退下人,笑吟吟地端详他半晌,道:“混小子,你倒是沉得住气。”
这话可猜测的地方太多了,也就是无从猜测。蒋云初笑问:“您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