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到了这个地步的仇人,他恨不得将之抽筋扒皮。
蒋云初向后退了一步,闲闲打量着梁王近乎扭曲的面容,静待下文。
万事开头难,接下来的话,梁王说的很通顺,甚而态度、语气之中还带上了诚意:
“我已然成了阶下囚,深知前路已断,没有前程二字可提,只求蒋侯高抬贵手,留我与端妃一条性命,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我定会知无不言。”语毕,再次深施一礼。
蒋云初唇角逸出一抹冷酷的笑,和声道:“王爷错了。”
梁王不解,抬眼看他。
蒋云初道:“不相干的人,我自来软硬不吃,你惯用的歹毒下作那一套,更是嫌恶到了骨子里。
“可我也不能不感谢你这种人,没你们,我除了用酷刑,正面筹谋,还真想不出一些整治人的法子。现在好了,你们教会我的,余生受用不尽。”
梁王踌躇着要不要下跪,将自己放到尘埃里,蒋云初却没给他这机会——
“你与端妃的情形,多数该知道的,我都已通过锦衣卫、方志得知。
“没有方志,我不能知晓你两个心腹死士是曹瑾、曹路。
“方才与你提过的事,想说便说,不说也无妨。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已决定放曹瑾在外面慢慢查证。
“王爷以为这类事能够成为活命的条件,错了。”
梁王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认真的又冷酷至极的面容,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被狠狠愚弄践踏了尊严的感觉。
他一直隐隐作痛的胸腔起伏着,喉间泛起一股腥甜。
这厮真有本事把人气得吐血!
他吃力地吞咽着,竭力忍下,白皙的面容,却已不自觉地涨得通红。
身体好过了一些,他到底是恼羞成怒了,“那你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看我的笑话?看我有没有一进天牢就寻死觅活?”
蒋云初失笑,摆一摆手,“好赌之人,大多数都在赌之前做白日梦,幻想能赢多少。我不是,我赌之前,一向是备好足够的赌资,打算输在赌场。
“我给了你机会,问起时,你当下告知,我总会让你少受些苦。你却要与我谈条件——与赌徒谈条件,你又错了。”
“你……”梁王抬手点着他,恶语相向,“你这样的人,生来就是刽子手、酷吏的材料!不要说庙堂风云骤变,朝夕之间你便有可能被人扳倒,便是顺风顺风地熬到太子登基,他又能给你什么好处!他又如何不会视你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