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楚王本就是被皇帝强行扯进了是非,没做观望就各自上表,一个说总头疼,一个说总心口疼,应付不了政务。
皇帝听完这些奏折,当即降罪阁臣,均罚俸三年,又让两个儿子到养心殿外罚跪。
再生气,能用的手段也就是这类不痛不痒的。
索长友把皇帝的原话如实告知传旨太监,过了小半个时辰,又唤来传旨太监,说皇上收回成命,不与阁臣、两位王爷计较。
鉴于前一日皇帝已经开始朝令夕改,传旨太监并未起疑,啼笑皆非地跑去传口谕。
就这样,大家只是虚惊一场,都好端端的。
皇帝服药之后睡着了,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后才会醒,索长友转到偏殿喝茶。他琢磨着,过三两日,便可以让太子辅政了。
喝了半盏茶,莫坤来了,神色有些奇怪。
索长友示意他坐。
莫坤环顾一番,见偏殿中只有他们二人,低声道:“刚刚在宫外跟蒋侯聊了几句,他让我告诉您,专司丸药的太医明日起不会再出现,他会好生安置。指的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索长友颔首,“你看起来不对劲,怎么了?”
莫坤摸了摸后脖颈,“也不知道端妃跟云初说了什么,他一副要杀人的劲儿,眼神暴躁得要命,拼命克制着不动手罢了。”
“他就算开杀戒,也没你什么事儿。”索长友笑道,“咱可不能没良心,他可一直护着你呢。”
“我不是担心那个,瘆的慌您知道么?”莫坤又摸了摸后脖颈,“脖子后面一直冒凉风,他冷起来,整个儿就是活阎王。”
索长友笑了好一阵,随后不免担心:“该不是蒋夫人、贺家有什么事儿吧?”
“我也是怕这个,真没胆子问,等他缓一缓吧。”
“也只能这样。”
蒋云初回到府中,在书房院静立良久,吩咐常兴:“请贺侯爷过来一趟,我有要事请教。”
常兴称是而去,腿肚子却有些转筋:侯爷一身的杀气,该不是冲着贺侯去的吧?
雪狼探头探脑地看了蒋云初一阵,理都没理他,颠儿颠儿地回了内宅。
蒋云初进到书房,取出一壶酒,自斟自饮。
他想通了很多事,意识到岳父这些年到底承受了些什么,更为清醒地认识到阿洛经历过的、要经历的有多残酷。
恨罪魁祸首,恨得发狂。
所以,他让太医离开了。得给皇帝断几天药,不然他得气出病来。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贺师虞行色匆匆地赶来。
蒋云初吩咐常兴:“除了我与侯爷,喘气儿的都撤出去,在院门外守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