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大家都收着,没喝太猛,也不劝江沅酒。
吃到中途,黄鸷把朔北叫出去,说去买烟。这尊镇场的大佛一离席、门砰的一关,饭桌上气氛顿时热烈。
“医嘱?医嘱不就是用来违背的吗?上次医生让我忌辛辣,我的天,这不是让我去死吗?”
江沅使用了三连拒。
“江小沅,刚才你吃那鸭,叫做啤酒鸭,用啤酒做的,别的菜里也都放了料酒。你吃菜,不也等于喝酒?”
江沅:“……”
“来吧来吧,加入我们。大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而且这是你家,喝醉了往床上一倒就完事,多方便!”
江沅手一抖,就这么被说服了。
初夏的g市,夜风还算凉爽,农历十五将近,挂在天上的月圆又明亮。朔北站在小区的绿植旁,就着黄鸷手里的打火机,缓慢点燃一根烟。
“朔哥,你跟江沅说了吗?”黄鸷夹着烟伸了个懒腰,边活动肩膀边问。
朔北语气很淡:“没有。”
黄鸷偏头,眼里有些好奇:“什么都没说?”
“时机不对,我也……”说到这里,朔北话音一顿,抽了口烟,才继续道:“没把握他会答应。”
“你俩才重逢多久,何况他什么都不记得,你现在说,他肯定不会答应啊。”黄鸷笑了声,吐出一口烟圈,“追人得慢慢来,别逼急了,这就像高手博弈,但凡有一步走错,哟呵,满盘皆输。”
朔北没应这话。
“你过会儿再回去吧,有你在,他们放不开。”黄鸷道。
“我知道。”朔北淡淡“嗯”了声。
“去别的地方溜达会儿?”
“不。”
“那我先走了,替我跟江小沅说声再见。”
“嗯。”
黄鸷挥手告别,去车库开车,朔北在原地把烟抽完。
晚上九点,风更冷了些,月光清澈洁净,洒满道路,像是铺开的霜。来江沅家做客的人陆续告别,朔北站在高处,衬衣下摆被风吹起,面无表情垂眼,看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