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是个酒鬼,也是个实打实的赌徒,几年前他阴差阳错进了白家当差,为了去赌三番四次偷物什,还专门偷那时已经出了意外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的白景明。
那些时候白景明刚出事,心思一度低落阴郁,更是不在意钱财这种身外之物,有下人落井下石欺他残疾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旧账重提,白景明语气冷漠如极地寒雪。
多少年后再一次于大众视线中看到白小公子,就算旁人没见过不认得,可陈铁在白景明的院子了做了一段时间差事,那身孤傲如清月的气质印象深刻,是万千人难以效仿的。
他回忆起那阵子白景明躁郁暴戾的性子,生生被吓得四肢都颤抖不已,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
陈铁面色煞白,几次欲张口反驳,转瞬却又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样,低声下气地求白景明放过自己。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白景明冷冽的话出口,陈铁忙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跑开了。
“哪里受伤了?脸上怎么这么多血。”唐龄见陈铁磕磕碰碰地晃悠走开了,就去检查身旁女孩的脸上血污,神色眉目间有些担忧。
看陈铁那股莽劲,估计女孩身上的伤口有不少。
“多谢。”女孩闭口不提自己的血迹,而是挣开唐龄的手,一瘸一拐地离开,女孩看样子也是个好强的性子,唐龄放弃了喊回她的想法。
四周看热闹抱不平的百姓都不认识白景明,此时见陈铁如此紧张,只当这个面具男子是他的债主,于是窃窃私语着七七八八散开。
“你怎么样?”
白景明由白诚推着来到了唐龄身侧,去看她肩头那被石块砸中的部位,眼底含着一丝忧虑和紧张。
沈婆婆也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近来看唐龄的伤。
“我没事,擦擦药就好了。”唐龄莞尔一笑,示意沈婆婆和白景明几人别担心。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没空吗?”唐龄语调疑惑,她扶着沈婆婆同身侧的白景明闲聊。
“……”
白景明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知道也查过唐龄的身世,与自己同叔父叔母的关系还有些不同,白进一家子虽说肚子里没安什么好心,但明面上却做得严丝合缝且挑不出破绽,可唐龄自小不被舅舅舅母善待,更是挨打挨骂不断……
想到这儿,白景明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唐龄看白景明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不已,下一秒便听男子温润的声音缓缓道:“路过……我这就回了。”
说完白景明便吩咐白诚推自己回去。
唐龄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愈来愈远。
月落天明,次日清晨,唐龄又把招牌挂了出来,过路人熙熙攘攘把唐龄的小食肆围了个水泄不通,同唐龄熟悉的都赶上来询问昨日怎么没开店,唐龄只说是自己身体不适并没有提起孟瑶的关系,只有人群中那多给冰粉钱的大伯知晓原因。
接连几日唐龄都没有开发新菜式,只是把前几日的小食做了一些悉数摆了出来,卖得也还算快。
一个原因是她肩头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也养了两三日才不再疼痛,二是她最近在忙着招人,食肆虽小,可人手不够,这几日白景明偶尔会带着白诚来自己这里帮忙,唐龄还算轻松一些。
可如若经常来,唐龄心底难免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开玩笑似的同白景明说要给二人发工钱,白景明打趣道,请吃饭就行,这不知不觉间竟欠了四五顿餐了,唐龄不禁扶额汗颜。
“切这么多鸡肉作甚?”
唐龄专心致志时一道熟悉的男性声线由远及近传进耳里,唐龄头也没抬就知道是白景明来了。
“炸鸡块。”唐龄笑意盈盈道,手中动作却不停。
“唐姑娘怎么总喜欢用油炸……”依稀听见白诚同白景明的喃喃疑惑,唐龄不禁笑弯了眸子。
“因为好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