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皎皎仰头看着摇摇晃晃往繁星奔去的孔明灯,突然想到什么的他,低头从项圈里拿出了个黑白小猫的挂坠递给厉屿白:“爹爹给。”这小猫储物器是最初来到九天城时,皎皎听见别人说爹爹坏话,怕爹爹不高兴,为了哄爹爹给买的。只是那天发生了不少事,导致这个东西买下后就一直忘了送出去。厉屿白接过这个小猫储物器,听完皎皎的解释后眉眼稍柔,他将其挂在腰间,蹲下身看着皎皎道:“谢谢,我很喜欢。”听见爹爹说喜欢,皎皎抿着嘴乐呵的摆了摆小爪爪:“不谢…”话还没说话,远处传来的嘈杂声将皎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道身影腾空而起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滑行出去好远撞在了岸边的石墩上才停下来。那道身影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嘴里不断地往外呕血。皎皎皱了皱小鼻子,扯着爹爹的衣袍踮着脚企图看得更清楚点,总觉得这道身影莫名的熟悉。厉屿白扭头看来,轻而易举地就看清了这人的面容,他又将视线往远处投去,于九天城外看见了疾速而来的两人。啧,这两人有点麻烦啊!“陶幼鱼这人对皎皎重要吗?”他手放在皎皎的头上突然问道。闻言,皎皎仰头看向爹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重要。”厉屿白低头看向皎皎,没有白仁的眼里浮现些许戏谑:“他出事了的话,皎皎会哭吗?”皎皎想了想,举起手用手指头比了个小小的距离:“会哭一会会。”皎皎说的哭一会会根本不可信,到时候估计能哭声大半天。厉屿白低笑了声,挥手挡下了再度袭向陶幼鱼的攻击。蜷缩在地面站不起来的陶幼鱼以为今天自己要交待在这了,却没想到那袭来的凛然攻击被挡住,他猛地扭头往后看去,就看到了河中心站在船上踮着脚看过来的小孩,那一瞬间他眼泪都差点飞出来,这种绝境之下突逢甘霖的冲击太他妈让人受不了了:“皎崽,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皎皎没看清人,但听清了声音,当即着急得就差从船上往下跳了。厉屿白拎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抱进怀里。皎皎扑腾着指着岸边:“爹爹,幼鱼哥哥!”“别着急,没事。”厉屿白慢条斯理的说着,目光穿透了人群,落在了从九天城外进来的两人身上。鬼域主谢殊玉,西州主商阙。而这两人的目光也穿过了人群,落在了…他怀里的皎皎身上。察觉到他们目光的厉屿白浑身气势瞬间变得锋利冷肃,他将皎皎往怀里藏了藏,岸边浮动的烛光落在他下半张脸上,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下半张暴露在烛光下的脸上,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勾,一股漠然又凶残的笑意霎时间跃然脸上。卡文了,怎么写都不满意,删了好几回,还是觉得写岔了,等我慢慢写,原本的两章只更了一章,又断了一天,总共差两章,我今天继续写,会补上的。厉屿白心里杀意蔓延,从船上一步踏到了岸边,顺手将怀里的皎皎丢给陶幼鱼抱着,便脚步不停地直冲对面两人而去。谢殊玉、商阙两人脚下同时一动,转眼间就与厉屿白悍然碰撞在一起。“轰!”一声巨响,四面八方,山摇地动,骇人的气浪向周围冲击而去,围观看热闹见势不对的修士霎时间飞身而退,转眼周围的商铺尽数倒塌,地上青砖修建的路尽数裂开。咬着牙爬起来抱着皎皎往一旁迈步的陶幼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一个脚滑摔倒在地。这冷不丁的一摔,让本就伤重的他没忍住再度呕出一口血。“咳咳咳。”他咳嗽了两声,来不及抹去嘴边的血,就已经弓着背将皎皎藏在了怀里。飞溅的石块尽数砸在背上,尖锐的断角将背剐蹭得血肉模糊,疼得脸上煞白的他紧紧抱住怀里的皎皎,弓着脊背低着头,在这乱石飞溅中将皎皎护得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厉屿白他们这等修为的存在,每次打起来都惊天动地,尽管他们已有收敛,但这九天城还是受不住三人的攻击。皎皎的耳朵嗡嗡嗡的,他伸出小手捂住耳朵,探着头好奇地要往外望,然后又被一根手指抵着头给按了回来。果然打起来了!不过以他们对那小孩的在乎,估计打不了多久,若要出手也只有在此时才最能得手。躲在一旁的人眼神微眯,目光落在蜷缩在地的陶幼鱼身上,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混浊。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个叫皎皎的小孩,数次试图找机会将其掠走,只要这个小孩在他们手上,他们所筹谋的事就成功了一大半。可惜那个小孩被看得太过严密,身上时时刻刻笼罩着天一族主君他们的神识,于他们这等修为的修士来说,凡神识所及之处皆瞬息可至,但凡敢动手还没靠近那小孩他们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样的情况下愣是让他们找不到丝毫可乘之机。好在眼下有了个机会。这魔主和鬼域、西州之主打了起来,那个叫皎皎的小孩如今正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筑基修士怀里,极妄仙尊、天一族主君、灵阙阁阁主如今还处在深壑中,就算神识察觉到异动,那深壑里的东西估计也能拖住他们一瞬,只这一瞬便足够他们将那小孩掠在手里,余下的就好办了。思及此老头没再犹豫,扭头向着陶幼鱼冲了出去,随着他的动作,四面八方一同时间冲出来的还有数百道身影,修为最低都在出窍期。几乎就在他们动的一瞬间,厉屿白、谢殊玉、商阙的攻击就已绞杀至。鲜艳的血于月光下飞溅而出,转瞬就已滴落在脸上,摔飞出去一连撞塌几堵墙的陶幼鱼疼得颈边青筋暴起,嘴边不断呕出的血中掺杂了内脏的碎片。空中落下来的血浇在他身上,使他几乎成了个血人,身上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更多,还是那些人的血更多。陶幼鱼抓在地上的食指用力到指甲尽断,几次挣扎着爬不起来后他低头看去,发现大腿处血肉模糊,糊满血肉的断骨刺出皮肉,暗红的血像是不要钱般往外涌,疼到浑身都在痉挛的他顾不得这些,咬碎了牙挣扎着试图爬起来。血与灰尘糊住了他的眼,他不顾眼睛的刺痛睁大眼往前看去,碎石废墟之中除厉屿白三人与数百具尸体外再无其余人。“厉屿白!”他强撑起半边身子,眼前一阵阵法黑,嘶哑着嗓音歇斯底里字字句句都泣着血:“厉屿白,皎皎…皎皎不见了!皎皎被带走了!”厉屿白侧目看过来,无风而动的衣袍在呼啸间变得暴戾。喊完这句话,陶幼鱼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眼前一黑就往下倒去,只是在意识完全丧失前,他好像看见了有一个小脑袋从厉屿白怀里探了出来。原本要闭上眼睛都他硬是又撑了口气睁开了眼。“皎皎没被带走。”厉屿白走上前,垂眸看向他:“被带走的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真的将皎皎的安全寄托在他这么个筑基的手上。从一开始陶幼鱼怀里的皎皎就是假的,真的皎皎一直被他藏在怀里,只不过施了个障眼法,让人看不见皎皎的身影而已。明白过来的陶幼鱼睚眦欲裂,颤颤巍巍地比了个中指,咬牙愤恨地吐了两个字:“老六!”他肯定是记恨自己背地里猜测他吃生子药生子的缘故才故意报复,想着撑不住的陶幼鱼翻着白眼昏了过去。“幼鱼哥哥!”待在爹爹怀里的皎皎着急的扑腾着小手要下来。“没事。”厉屿白给陶幼鱼嘴里喂了颗丹药,摸着皎皎的小脑袋道:“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