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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楚明允转头看向他，眸光浮沉不定。

思索片刻，李延贞只得点了点头，&ldo;好，如此朕也就安心了，只是要辛苦苏爱卿再奔波劳碌。&rdo;

&ldo;臣职责所在。&rdo;苏世誉平淡道。

楚明允忽然出列，撩袍挨着苏世誉跪下，道，&ldo;既然淮南局势动荡不稳，叛党又行踪不明，还望陛下准许臣同苏大人一同前往，整顿南境兵事。&rdo;

苏世誉诧异地偏头看他，楚明允仍望着上位，神色自如，只是在得了应允后微微勾起了唇角。

朝会散去，他们才走出金殿，苏世誉便开口问道：&ldo;楚大人手下良将众多，为何忽然想要亲自去淮南整兵？&rdo;

&ldo;你不也是要亲自过去吗？&rdo;楚明允笑道，他看了眼身旁的人，忽而似是感慨，&ldo;只是没想到，苏大人还真是半句都没有要维护洛辛的意思。&rdo;

苏世誉淡淡一笑，&ldo;岳大人所言本就是最有可能的情况，我为何要维护他？&rdo;

&ldo;哦‐‐？&rdo;楚明允意味不明地笑了声，&ldo;我早知事必躬亲的人难以信任谁，只是没想到苏大人会连自己择选委任的人都信不过。&rdo;

殿外薄雾初散，御柳濛濛。苏世誉微敛眸，笑道，&ldo;坦白而言，我识人的眼光算不得多好。&rdo;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ldo;不过说来淮南之事，终究也有些好的方面。叛党隐蔽不动，战事暂休，西陵王得以喘息自稳，局势安定下来，但愿直到我们抵达淮南前都不会再出什么动乱。&rdo;

楚明允似笑非笑道：&ldo;哪怕之前没有动乱，我们到淮南后也该有了。&rdo;

苏世誉看向他，&ldo;楚大人所言何意？&rdo;

&ldo;苏大人还打算随车队上路吗？&rdo;

苏世誉不解道，&ldo;不然要如何？&rdo;

&ldo;车队抵达时有兵卒开路，官府相迎，能见到的也不过是个旁人想让你见的表象。&rdo;楚明允慢悠悠道。

&ldo;那楚大人有何打算？&rdo;

&ldo;你先答应我？&rdo;楚明允笑吟吟道。

&ldo;你先说说看。&rdo;苏世誉道。

楚明允停步，转身正对着苏世誉，&ldo;让车队照常上路，而我们隐蔽身份先行启程。&rdo;他倾身凑近，抬手搭上苏世誉的肩头，素白指尖绕过他肩头一缕墨发，勾着唇角低声道，&ldo;只有你和我两人，如何？&rdo;

语带浓笑，尾音暧昧绵长。

苏世誉抬眼，正对上他眸光潋滟。

宫廊下，宫娥小心翼翼地轻唤了几声&lso;娘娘&rso;，姜媛才迟缓地将视线从远处那双身影上收回。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她无声一笑，抬步继续往宣室殿走去。

殿中纱幔重掩，安静无声，李延贞放松身体后靠在椅上，神态疲倦，见她来了只招了招手，并不说话。姜媛心领神会地绕到他身后，动作轻柔地帮他捏着肩，亦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李延贞纳闷地回头看她，笑道：&ldo;朕是烦恼淮南不得安宁，可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有比朕更烦恼的事情？&rdo;

姜媛犹豫一瞬，慢慢地摇了摇头。

&ldo;究竟怎么了？&rdo;李延贞道。

姜媛看了看他，复又低垂下眼，&ldo;臣妾也只是妇人之见，不知当讲不当讲……&rdo;

李延贞彻底被勾起了兴致，温和道：&ldo;但说无妨。&rdo;

微一沉吟，她谨慎开口：&ldo;……陛下，是否觉得苏大人与楚大人走得过近了些？&rdo;

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那两人并肩跪于金殿中的画面，李延贞皱了皱眉，没有答话。姜媛偷瞥了他一眼，便慢慢续道：&ldo;臣妾方才来时，不经意望见苏大人与楚大人在讲些什么，他们两人离得极近，臣妾看不分明楚大人是不是果真揽着苏大人脖颈，也不敢多看。方才，又不觉想起京中传言说楚大人断袖于苏……&rdo;

&ldo;你的意思朕明白了。&rdo;李延贞打断她的话，语气仍是温温和和，姜媛忙噤声。

片刻沉默，他轻叹了口气，&ldo;苏家多年扶持于朕，苏爱卿更是如朕兄长一般，他的忠心恐怕无人能望其项背。何况苏党多年为朕制衡朝野，与楚党有私对他而言无异于叛君，他绝不会如此。&rdo;

&ldo;可是……&rdo;姜媛还欲再说什么，李延贞忽然伸手覆上她的手，问道：&ldo;那次冬至大典天禄阁钥匙失窃的事，你可还记得？&rdo;

心头猛地一跳，姜媛垂眼掩去那丝慌乱，&ldo;……臣妾自然记得。&rdo;

&ldo;那时诸位爱卿都对你生疑，朕说信你，便绝不再追究。&rdo;李延贞握了握她的手，&ldo;因此，朕既然说了信苏爱卿不会有叛君之嫌，往后就不要再提起了。&rdo;

姜媛低声应道：&ldo;……是。&rdo;

&ldo;公子为何要答应他？&rdo;管家苏毅盯着正收拾书籍的苏世誉，难以接受，&ldo;那楚太尉行事诡谲难测，他要跟您单独前往淮南，难保会有阴谋啊！&rdo;

苏世誉将莹润棋子一枚枚收捡回盒中，淡然一笑，&ldo;我自有分寸。车队那边有苏白跟着，你无需过忧，朝中若有事照旧联络即可。&rdo;

这语意已然是不容更改，苏毅也不便再说，只得无奈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