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晴朗的夜空,一样明亮的炭火,一样欢乐的孩子。只是少了烟花,少了和她并肩坐在车顶上吹风的那个人。陈汐默默喝了口啤酒,恍然间觉得这一年好漫长。风从沙漠吹来,轻轻拂起她耳边的发丝。一束明亮的车灯拐下国道,朝他们这边开来。陈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啤酒,带着微醺的醉意看那束车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秦展的车旁。陈汐的目光渐渐凝滞,看着那辆熟悉的越野,整个人怔怔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边传来惊喜的大呼小叫,她看到秦展扔了手里的刷子,朝那车上下来的人狂奔过去。她听到韩素素叫了个名字,杨关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她感觉到杨珊轻轻推了她一下,她踉跄一下,站起身稳住了平衡。秦烈被秦展摇得直晃,隔着浓浓的夜色,隔着温暖的晚风,朝她淡淡笑着。陈汐迈步走下台阶,朝秦烈走去。她脸上沉静,心跳好像也没有多快。她走到秦烈面前,朝他露出久违的笑容,淡声问:“怎么突然回来了?”秦烈黑沉的眸子深深看着她,笑了笑说:“回来当伴郎。”陈汐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相视,忽然,秦烈伸手牵住陈汐的手,拉着她走向自己的车。陈汐踉跄一步跟上,听到身后传来秦展和韩素素起哄的笑声。陈汐跟着秦烈上了车,看他一声不吭发动车子,朝着沙漠的方向开去。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车灯打在挡风玻璃上,在他们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影子。秦烈的车驶过空旷的过道,驶过一盏盏静谧的街灯,驶进漆黑的夜色里。渐渐的,视野里出现了起伏连绵的沙丘,那是他们沙漠音乐节那晚飙车的地方。空旷的沙漠里,长风呼啸,星星好似伸手就能摘下。秦烈停下车,一言不发地吻住了陈汐。他像饿了很久的野兽,恨不得将猎物拆骨入腹。陈汐被他紧紧箍着,气息急促地辗转厮磨。她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想要狠狠打他一顿。可是下一秒,她疯狂地吻了回去。两个人无声地亲吻,斯缠。他们像快要渴死的行路者,捧着救命的泉水,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挣扎着,想要活下去。渐渐的,陈汐的身子像是着了火。身体里某些东西,好像经冬的寒冰,在如火的骄阳下开始融化,变成温暖的细流,淌遍全身的血管。他的气息,就像某种诡怪的蛊毒。只一次,便潜她的血液里,变成了蚀骨钻心的欲念,一辈子也戒不掉了。两个人在车里折腾不开,心照不宣地下了车。就像第一次,在月光下,释放内心的渴望和疯狂。他像疾风暴雨,她如痴如醉地颠簸,沉沦,最后迷失在滔天的巨浪里。陈汐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来自最深处的低吟,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秦烈在身后紧紧箍着她,感受到她全身每一寸肌肤的颤抖。陈汐在剧烈的眩晕里,忽然哑着嗓子呢喃。“秦烈。”秦烈在她身后,低哑地嗯了一声。“你回来了。”陈汐身体深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整个人几乎要醉死过去。秦烈在灭顶的巨浪里,沙哑地回应着她。“嗯,回来了。”他颤抖着,在她耳边低低说:“不走了。”陈汐攀着他汗水淋漓的脖颈,呢喃着:“秦烈,你没回来之前,我很空。”她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喃喃说:“你回来了,我还是有点空。”秦烈埋头在陈汐汗水涔涔的颈窝,紧紧抱着她。他感觉到了她扑通扑通的心跳,也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他知道,她想森森了。没有那个孩子,他们小小的世界,不能算圆满。其实秦烈今天上午就可以到敦煌的,他没有急着回来,而是先去了趟兰州。他和陈汐一样,挂念着森森。从兰州机场出来,秦烈拎着两个大包,里面装着吃的,穿的,用的,玩具。东西多到没法再加了,秦烈却仍觉得不够。他从机场直接打车到了森森的学校门口,站在寒风里,等到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一个个班级排着队走出校门,秦烈不知不觉伸长了脖子,盯着每个班级举旗的小朋友,努力辨认着旗子上的编号,生怕自己错过了森森的班级。终于,他看到了四年级五班的队伍。他睁大眼睛,目光从一张张稚嫩的小脸蛋上扫过,急切地寻找着森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