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错开,与宋琛一并前头八仙椅坐着的龚夫人行礼,&ldo;三妹失礼,请阿母莫要怪罪。&rdo;
龚夫人正思忖该如何告诉她,目下有个机会,便顺水推舟将她招呼到身旁,&ldo;方才懋声说的你也听见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rdo;
按理说这话不该问她,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便是,但宋家把女儿宠坏了,唯恐她有一点不如意,真真是捧在手心里一般。
宋瑜仿佛接了个烫手山芋,她不排斥谢昌,但对他也无男女之情,最多便是欣赏与好感。他是个君子,与霍川的卑鄙可恶不同……宋瑜赫然心惊,她想那个人做什么?
她不说话,龚夫人权当默认了,&ldo;我看拖到明年是有些晚了,加上你耶耶身子状况益渐下降,不如早早将婚事办了……&rdo;
话音未落,从院里便跌跌撞撞跑进一名仆从,是先前指派到城外别院伺候宋邺的。
他粗喘了几口气便急急道:&ldo;老爷,老爷不行了!&rdo;
☆、第23章春料峭
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正堂几人轰得不能言语。
良久谢昌起身攒眉道:&ldo;发生何事?一五一十讲述清楚。&rdo;
仆从也是慌了神,他马不停蹄地从别院赶来,气喘吁吁舌头都不能捋直。谢昌的话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俯跪在堂屋中央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ldo;老爷这几日原本恢复得不粗,气色日益见好,更能下床走动半个时辰。霍园主今日新引进了几种颜色的菊花,便邀请老爷一同前往院中观看。起初老爷精神奕奕,与园主畅谈甚欢,不知因何忽然晕倒院中,甚至浑身抽搐痉挛不能止。园主请了郎中查看,却无论如何查不出病因,目下老爷依旧处在昏迷中,气息渐弱。&rdo;
他一口气说完,龚夫人从震惊中回神,连忙命人准备马车前往城外别院,片刻不容耽搁。
宋瑜紧随在龚夫人身后,此时再顾不得与霍川的纠葛,她阿耶身体要紧。不知缘何听闻仆从那番叙述,脑海里第一反应竟是霍川从中作梗……
并不排除这个原因,宋瑜登上车辇后一直在盘旋思考,他那人阴晴不定,起初为什么要提议帮助阿耶?他并不是那样热心肠的人,定是有其他原因。
思及此对他厌恶更甚,命薄罗回去取她的湖色缠枝莲纹褙子。那是刚用宋瑜窖藏的香料熏过的衣裳,足足在地底下窨制了一个月,用甲香、丁香、沉香等香料,其中香味旖旎,经久不绝。
薄罗快速来回,并细心地给宋瑜披上,一转头谢昌正站在后头,循得她目光微微一笑,便俯身走入后头一辆车辇,看方向也是前往城外别院的。她疑惑出声,&ldo;谢郎君也要去吗?&rdo;
她们已经落后龚夫人有段距离,宋瑜命车夫加紧速度,眉心焦虑,根本没工夫搭理她,随口应付了句:&ldo;宋琛呢?&rdo;
平常不见人不要紧,在阿耶病重的关头他若再不出现,便是真真正正的不孝。
好在澹衫懂事,将薄罗拽到一旁去,&ldo;小郎君在后头那辆车上,方才谢郎君支会人去寻他,这才见赶到。&rdo;
宋瑜抿唇嗯了一声,谢昌委实考虑的周到,嘴上虽不说,但心底到底感激他。
袖子下交握的双手忐忑不安,只消一想到阿耶要出事便再无法淡定。近几年阿耶虽病重,但她都怀揣着能治愈的希望,有朝一日耶耶定会像往年那般身体康健,为他们遮风挡雨。可现今他若真的……
宋瑜竟不敢再想,不住地敦促车夫再快些,一路扬起尘沙无数,总算在别院门口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