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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钟荩悄然琢磨着付燕的话，似乎意义非凡，她察觉他们在调查她了？

&ldo;我们之前见过面？&rdo;钟荩不动声色地问。

付燕温和地笑问：&ldo;凌瀚没有向你说起过我？&rdo;

单刀直入，不避不挡，钟荩意外了。

&ldo;我是凌瀚的表姑。&rdo;

钟荩欠身恭敬地点了下头，&ldo;凌瀚提过，我对不上号。&rdo;

清香的碧螺春、消暑的绿豆糕，作为饭前茶点，先上来了。&ldo;垫垫胃！&rdo;付燕把装糕点的碟子往钟荩面前推了推。&ldo;你对我觉得陌生，我在三年前可就熟悉你了。&rdo;

付燕低下眼帘，嘴角噙着一丝苦笑，&ldo;那个时候，凌瀚连自己都不认识，心里却铭刻着你。我在他的公寓看到你俩的合影，我从没见过他笑得那么开怀。哦，我把这张照片一直带在身上。&rdo;

付燕并没有拿出照片，可能她知道钟荩明白她讲的是哪张。

&ldo;今天早晨，凌瀚给我打电话，说他不回北京了，准备定居宁城。&rdo;付燕脸上突地浮现出一种楚楚动人的忧伤，凝视钟荩的眼眸慢慢泛起一层热雾，&ldo;我当时就特别想哭，怎会有你这么傻气的孩子呢，明知凌瀚的病情，却还这么执著。&rdo;

&ldo;我没有阿姨说的这么伟大，我是为自己。不是谁都能幸运地遇到深爱之人。&rdo;钟荩不卑不亢地答道。她不喜欢付燕这样的表达方式，仿佛她爱凌瀚，是种施舍似的。

付燕眨眨眼睛，&ldo;你一向这么放任自己吗？&rdo;

气氛急剧直下，钟荩一时没回过神来，只见付燕的表情如变脸般，已是寒气逼人。

&ldo;你爱他，所以就不闻不顾地想拥有，不管别人能不能给、愿不愿意给。这三年，你不知凌瀚是怎么走过来的，才讲得这么轻松。我不允许你这么自私。你的存在，对于凌瀚来讲，不再是什么幸福，而是一场灾难。和你在一起，凌瀚发病的概率会高许多。&rdo;

&ldo;如果当初凌瀚有得选择，他会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吗？&rdo;钟荩涨红了脸，脱口问道，&ldo;你何尝不是自私？&rdo;

付燕轻抽一口冷气，&ldo;我从来不知，凌瀚是个多话的孩子。&rdo;

钟荩抿紧嘴唇，无畏地迎视着她。

&ldo;知道也好，我们讲话就方便多了。钟检察官，谢谢你爱凌瀚，但是请你离开他吧！&rdo;付燕不容商量地说道。

&ldo;阿姨，我尊重你，但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决定，这是我的感情。阿姨比任何人都懂得，守护一份幸福有多艰难，我没想过不劳而获。&rdo;钟荩坦坦荡荡。

付燕当即愣住。她不是为钟荩的话而动容，而是感到不寒而栗。

&ldo;你在暗示什么？&rdo;

钟荩微笑，&ldo;我请阿姨祝福我和凌瀚！&rdo;

&ldo;没有半点可能！&rdo;付燕的语气更加强硬。

&ldo;为什么？&rdo;

&ldo;你是辰飞的相亲对象，辰飞爱上了你。&rdo;

这才是钟荩约她见面的重点吗？&ldo;为了守护你和谐美满的家庭，你从来都当凌瀚是毫不在意的糙芥，视汤辰飞如璀璨明珠！&rdo;

&ldo;不要在这信口雌黄，你到底知道多少！&rdo;付燕怒了。

钟荩咽下盘桓在嗓子口的苦涩，&ldo;你不便爱凌瀚，那就让我来爱他。&rdo;

&ldo;住嘴！你了解辰飞的为人吗？你根本不知他……&rdo;付燕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ldo;凌瀚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平静，我不敢苛求太多，只想他这么平静地下去。求你放过他！&rdo;

钟荩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付燕话中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扬，透出苦不堪言的辛酸与悲痛。

&ldo;我和汤辰飞在一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rdo;

&ldo;如果可以，我情愿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认识你。&rdo;付燕站起身，拿过包，&ldo;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已经买过单了。&rdo;

她走了，身上的余香在包间内经久不散。从头到尾，没提一句戚博远。也许，那真的是一个过去的故事。

钟荩一个人呆呆地坐到下午，才回办公室。

胜诉的同事已经在办公室内庆祝开了，嚷着晚上一块去吃干锅。钟荩想拒绝，硬被拉了去。同事们喝了不少酒，钟荩就陪坐着。吃完出来，她独自开车在街上游荡。

两餐没好好吃，胃提意见了。她把车停在一家大超市的门口。

超市门口摆放了几辆摇摆车，让幼儿投币玩耍的。摇摆车都是做成卡通人物的样子，很招孩子喜欢。有一对夫妇推着车从超市出来，抱在爸爸怀里的小女生指着喜羊羊摇摆车，要过去玩。爸爸投了币，摇摆车开始摆动。她腿一缩，不敢坐进去。爸爸笑着亲亲她，蹲下来，大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腰，承诺不会放开，她这才坐了下去。音乐响起，小小的脸像朝阳的花朵般绽放。

钟荩痴痴地看着，感觉脸有点痒，摸了一把，一掌的潮湿。

凌瀚打电话来了，问她在哪。她说马上就到家了。

凌瀚煮了一锅绿豆粥，凉拌小虾皮。她怔怔地看着，心里面五味具全。拿枪的手沦落到为她一日做三餐，于他，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实。她以为自己背负得已很沉重，其实他承受的远远不是&ldo;沉重&rdo;两字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