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当即住口抬眼看他,那罗鸣已经神情激动地说到:“是!是我言错!我不该这般向着自家言语却令付世子背了恶名!您是梁国公的养女,您更是青鸾郡主的好姐妹,所以您自是知道内情的,的的确确是我,是我妹妹在得知武王爷家事变后,缠了我爹上书求亲,才使得皇上为她和付世子赐婚,我妹妹来信叫我闭嘴不提她与青鸾郡主的姐妹情,也是她自知有亏,良心有责不敢面对!嫂子!您看不过嗤笑于我,我认,您想说明事实如何也可,可我求你,求您看在您养父家与我罗家已是姻亲的份上,就别提此事了行吗?难道您要弄的梁国公脸上难堪才好?嫂子!我求你,看在我和墨大哥的兄弟情上,给罗某一个面子成吗?您就高抬贵手,不提此事了行吗?”
罗鸣此刻的态度令场面陡变,夜凰仿若成了高高在上扼人喉管之人,但是她清楚,真正被扼住喉咙的是自己,因为罗鸣搬出了最重要的人—梁国公!
墨纪大约因为罗鸣的言语有些激动,他蹙着眉不但未散开,反而更加纠集在一起,冲着夜凰瞪了一眼后才对罗鸣说到:“罗兄弟你别这样,我墨纪好歹也是混迹官场的人,官场权术本就是利害中博弈,不以黑白论事。令尊乃官场高人,搏权迎奉之事更无可厚非,你不必担心我与你有嫌隙。”说完他转头冲夜凰说到:“你要为付世子之信义澄清是非,我谅解你,不过你已嫁我墨纪做妻,就是我墨家人,你无需为娘家事与罗兄弟起争执,我墨纪对此事内情也毫无兴趣!更没兴趣判断谁对谁错!此事作罢,无需再提!”
夜凰看着墨纪摆出一副家主模样不由觉得厌恶,但此刻出言反驳,她却又无法开口,之前她还寄希望于身份曝光而脱身,但此刻罗鸣搬出了梁国公却让她无力!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欠了梁国公多大的恩情啊,她先前豁出去的勇气在此时全数瓦解,她知道,此刻她的身份变成了不能说的秘密。
正文第二十三章若诺必做!
墨纪说了这样的话后,舱内的气氛顿时变的无比尴尬。夜凰失去了那股勇气也被理智压的不能再言语,于是面对这样的场景,寒江只得出马把这场尴尬给化解了去:“哎呀呀,都是我多事,好好一个大男人竟学的女人长舌起来,回去我一定要和青琉说道两句,都是她总与我说这家长那家短的,竟让我这般无事生非,丢人了!”
夜凰感激的看了眼寒江,轻笑:“寒大哥这般说嫂子,等我回去了定与嫂子说,看你如何?”
“别别别,那我岂不是要睡书房?”寒江摆手一脸害怕,听的罗鸣噗嗤一笑:“难道你现在不是睡书房的?”
“罗军门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嘛!”寒江的脸上浮现一丝红色,似是很不好意思,但这般言语之下,那种紧张而尴尬的气氛也终于消散,当下墨纪扫了一眼夜凰后背手说到:“得了,别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我们还是各司其职,去忙自己的事吧!”说完冲夜凰说到:“你可以这里歇息,也可以在船上走动下,看下江景,等到午时用餐了,我再唤你!”说罢也不等夜凰答言,就转身迈步出屋。
寒江冲夜凰笑了下,看向罗鸣,罗鸣则冲夜凰欠了下身子迈步出舱,寒江自是跟在其后,三人就这般去了。
心里带着一丝失落的滋味,她动手去铺了一床被褥,可心中那种压抑的烦躁却依然留存,面对这种想走不能走的窘境,她有些恼色的一拳打在剩下的那床被褥上想要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拳头落在棉花被上,那种无力感更叫她难受,于是她更加的挥拳击打,似要把那种压抑给发泄出来一般。
“啪!”随着一声不大的动静,一个纸团弹射在了床壁处,纸团随即反弹于她的胳膊上,落在了被褥之上。她惊讶的回身看向舱门处,却并无人影,伸手一把抓了那纸团在手后,她迈步跑出了舱室,可走道上并无一人,她激动的上了扶梯到了甲板上,就见那些舵手们升帆的升帆,缠缰的缠缰,各个是全神贯注的做事。
转头扫寻四处也只摇摇的看见墨纪与罗鸣在船头处言语,寒江则和几个侍从对着一个簿录指指点点。
她微微转了下眼眸,下梯回到舱内,而后小心的打开了纸团,便见上面是八个字:稍安勿躁,顺其自然。
将纸团揉在手中,夜凰的心无端的跳的快了些:这到底是谁给我的?叫我稍安勿躁,又叫我顺其自然,莫非是我爹的旧部?不对不对,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出现?难道是梁国公看出我的心思暗中叫人跟着我?
夜凰胡乱的猜测却不得要领,只能再次展开纸团查看那笔记,却依旧不能判断出什么来,终只能捏着那纸团再回了甲板上,趁着众人忙碌不查的,将那纸团扔进了泛黄的江水里。
漕船此刻是逆水上行,速度并不快,行至艰难处,还有沿岸的拉纤者长队拉纤,遥遥看去江岸上一片人头攒动,却衣不蔽体,叫人心生怜。
夜凰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好命穿越而来这十年从不曾为了生计发愁也未曾吃苦,再想现在面对的境况,又觉得自己还是得了贵人相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胡思乱想的熬了这一日,午餐与晚饭后,四人同桌聊起闲话,她也都不曾出言一句,略略有些失群之色,使得饭后闲谈早早结束。就这样,她沉默着一会在甲板看江景一会在舱内发呆,不以为意,最后无所事事的她,便开始猜测究竟谁是给她纸团的人,就这般猜想着,竟迷迷糊糊的趴在舱内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