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天去干啥呢?白天不进家,晚上回来这么晚?”
“您不管我。”李浩然瞥一眼王楚。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啊?你说你不学习也就罢了,你这白天黑夜的到底在外面干啥?”
“反正我没偷鸡摸狗杀人放火就行了,您就别唠叨了。”
“等你干了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事就晚了,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有权利和义务管你。”
“您说这话我就超级不爱听。”李浩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合着您儿子在您心里就这么坏?”
“反正不管咋样你以后少出去瞎混,疫情严重,我们新疆也有三例了,估计马上就要封城,从明天开始,你就安安稳稳在家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那是不存在的事。”李浩然朝卧室走去,“我明天还有事呢。”
“你有啥事不顾家人健康往外跑?”
“您别担心,如果我被传染了,我就直接死在外面,不回家了。”
“你这是什么话李浩然?”王楚从沙发上起身,“合着我根本就管不住你了呗?”
母亲和父亲也从房间出来。“大半夜的干啥啊这是?吵吵啥啊?”母亲走入客厅问道。
“噪门小点,隔壁邻居都被吵醒了。”父亲说。
“就知道嗓门大。”李浩然一股不屑一顾和不服气的表情,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我都懒得理您。”说完“呯”关上了门。
“浩浩。”王楚去敲门,但里面房门已经被反锁,“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开门。”
“我要睡觉。”里面传来一句话,王楚再敲门,就没有任何回应了。
“睡觉吧,这大半夜的。”父亲劝道,“有啥话明天再说。”
母亲和父亲陆续进了房间,王楚气得只摇头,她只好关了灯回到沙发上。然而,她的情绪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她不明白,是她和李浩然的交流出了问题,还是他已经变成了根本让人无法管束的孩子,她全然不知,于是她拿出手机搜索“叛逆期的孩子该如何管理。”网上千篇一律,各有说辞,还有更多咨询老师收费的。翻了好几个页面,唯独有几条建议,上面说要正视孩子逆反心理,不要抱有成见;不要和孩子争吵,不要为难孩子;给孩子空间和自由,尝试主动跟孩子沟通;掌握正确的沟通方式,引导孩子走出不正确范围;要相信孩子,对孩子的行为多一点宽容和理解;可以争取孩子的朋友或者亲戚,帮助孩子走出叛逆期。
看完这些,让王楚陷入更加沉闷和纠结中,李浩然的种种行为已经不是她多些包容和理解,不争吵、不为难就能解决的。好话说尽她也未能理解,给他足够的空间,他却任由自己在外游荡,但凡有小时候30%的听话因素,也不至于她如此痛苦不堪,唯一能解决的就是他在社会上栽跟头自己醒悟,否则没有其他办法。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话说得恰如其分,准确无误,避免战火升级。
第二日,李浩然起床的时候已经近下午四点多了,家里人都已吃过午饭,为他留了些菜和米饭,而他看了几眼桌上的饭菜,甚至用筷子扒拉几下,又放下了筷子。他在茶几跟前停顿不到一分钟,把头塞进冰箱,拿出速冻饺子,在锅里倒上水,水开过后下入饺子,还切了大蒜、葱花、准备了小料。等饺子出锅后,吃完了所有饺子,于是习惯性的刷锅、洗碗,把厨房收拾整齐,这一点便是他从小养成唯一没有改变的习惯。
王楚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用余光扫视李浩然的一举一动,他收拾完后回房子把自己捯饬一番,穿鞋子准备出门,逃荒式的害怕她再开口唠叨他。
“李浩然。”王楚开口喊道,他脸上立即表现出了一股反感情绪,“出门把口罩戴上。”她交代。
李浩然皱起眉头,不可思议望着王楚,然后四处望望,“家里有口罩?”
“在你右手边抽屉里。”
李浩然顿了几秒,自然还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打开抽屉,拿出口罩又要离开,“出去了别去人多的地方,要和同学玩就尽量待在同学家或者没人的地方。”王楚提示。
“哦!”李浩然这声“哦”自然带着既怀疑又不敢相信,他似乎没料到王楚会用这种方式对他说话,半信半疑地打开房门离开了。
不到五分钟,房门又被打开,进来的人是李浩然,“你咋又回来了呢?”王楚侧头问。
“大门口被封了,出不去了。”李浩然回答,“这下合你心意了,我出不去了。”
“封了?”王楚似乎有些迟疑,她立马从沙发上起来,穿上鞋子出了门。
小区内穿梭的人很多,大门口确实被封了,喇叭里一遍遍放着疫情防护措施,一个个出门的人都被劝返,此刻,王楚觉得消毒水的味道更加郁浓。
“我家里啥都没买咋办?你们这说封就封,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一个中年妇女在门口嚷嚷。
“是呀,哪能这样,我还要出门给老伴买感冒药呢,你们这说不让出门就不让出门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说。
“你总得让我去我妈家把孩子接回来吧?我妈年龄大了,还有心脏病,她一个人带不了孩子。”三十来岁的女人说。
“我们昨天都通知了,出门进门的人我们都在说。”
“叔叔,药店也不开门了,感冒了就要到医院去,要是发烧了我们会联系医院的人送你老伴去医院。”
“这个事情我解决不了,实在不行,你找警察吧。”社区工作人员一一解释,她是一名维吾尔族工作人员,国语并
不是很标准,但也能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