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拿我们生命开玩笑啊,把手机给我,我来帮你。”
“好啊,这主意不错呢。”王楚把手机递给了顾客,“谢谢你啊。”
“你负责好好开车,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行。”王楚说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高速路前方。
“喂,你好。”顾客已经派上用场,“你在哪个小区?高架桥啊。。。。。。。。。你好,你是几点的飞机。。。。。。。。”接完电话后,将所有客户和地址都记在了备忘录里。
到了市里,王楚将一个顾客送到了机场,两个送到火车站,另一个送到步行街,此刻已是下午四点,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在附近停车,找一家面馆,刚要入口,王保长电话就打来了。
“你赶紧去虹桥小区接人,那边等急了。”
“我刚把人送完,吃个饭就去。”
“那你快点,去晚了就被别人接走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楚用两分钟的时间吃了几口饭,付了钱,开上车就去接人,临走前,她还给客户打了电话,“你好,我十分钟多一点就到你小区啦,请你稍等。”
顾客说好,但到小区打电话给顾客时,对方却说,“我都等你两个多小时了你还不来,已经有人接我了,我已经走了。”
“不。。。。。。。。我十分钟前还给你打了电话的,你怎么让别人接走呢。。。。。。。。”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电话始终无人接。
“什么人啊这是,说话这么不算数。”王楚心中泛起了十足的失落感。
王保长的电话又打来,“人被别人接走了吧?”
“是呀,你给我打完电话没两分钟我就去接她了,结果还是别人接走了。”
“生意如战场,你要把顾客接上再去吃饭啊,你知道一个顾客多少个人再抢吗?这种流动顾客是不会给你押金的,谁先接他就跟谁走,下次记住了,先接顾客,然后再去吃饭。”
“好,我知道了。”王楚失落地应道。
“我再给你找两人,你把机场和火车站的人按时按点去接。”
“好。”王楚挂完电话,先是去了机场,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停下车,距离顾客下飞机还有四十多分钟,她设置好了闹铃,将车窗户开出一个缝隙,将车座拉平,头一靠车座,没过半分钟便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闹铃叫醒了王楚,她几乎又是在惊吓中醒来,心脏持续咚咚跳个不停,时隔两分钟多才缓解下来,不知道曾经种种伤害会给她的身子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她确定等挣到钱了,生活宽裕了,她要计划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心脏检查。
顾客打来了电话,王楚顺利在机场内接到了顾客,时隔两小时后,她又在火车站接上另一个顾客,此时,已是晚上七点,王保长那边打来电话,说已经没有顾客了,华北市场有两箱海鲜,运费是一个顾客的钱,她别无选择,只好去拉货。
第一天出行少拉一个顾客,王楚算了一笔账,除去邮费及过路费,净挣不足五百元,如果每天都是这种状态,一个月下来要比工资至少多两倍,但现实总要比想象残酷得多,有时两个顾客也得跑,回来兴许还能拉满客人,有时候去的时候车上爆满,回来连一个人都捡不到。一个月下来,能满载满归也只有那么半把个月,而净利润不足过万。
争分夺秒抢夺客人,王楚总结了,能抢则抢,能骗则骗,她几乎每天都有顾客被别人抢走,时刻都有人放鸽子,车上少一个客人,就少挣一天过路费。面对放鸽子的只能无能为力,面对抢顾客的,她用了反抢。那天,王保长给了她两个顾客,她接到了一对夫妇的电话,刚够一车,她再三嘱咐对方,不能再答应别人,否则就得提前付押金。可到第二天去接人的时候,那对夫妇在十分钟前被另有其人接走,她开始从群里寻找顾客,打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人已经走了,另一个人说车已定好,在等人接,挂断电话,她心有不甘,于是开上车来到顾客所在的小区,又拨通了电话,她将声音压低,故意变成另一种声音,“你好,刚我朋友打电话让我来接你,我在你楼下,你下来吧。”
反抢成功,下楼的是一对母子,王楚立刻下车打开后备箱,将顾客行李装好,刚上路没多久,顾客司机打来电话,“你们下楼吧,我来接你了。”
“不是你让你朋友来接我的吗?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我才过来接你啊,你这人咋回事,答应坐我的车,结果让别人接走了?”
“把电话挂了。”王楚小声示意,顾客这才立刻挂断了电话,等那边再次打来,顾客不再去接电话,她能体会到对方司机的失落感,她也曾体会过,只是此刻,更多地让她感受到了行业之间激烈的竞争。
“这是咋回事啊?”顾客问,“是不是李师傅让你来接我的?”
“对啊。”其实,王楚压根就不认识李师傅,“是他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他车上人满了,让我来接你们。”
“那刚才的那个人?”
“你不用理会。”王楚解释,“抢客人的师傅多的是,你把电话发群里,多少个师傅盯着你呢,这个正常,既然坐上我的车了,就别去理会那么多,我会安全将你送到地方的。”
“没想到你们跑车套路还真多。”顾客说。
“大姐,我们也不容易啊,一天联系十几个顾客,到最后连一个都拉不到都很正常。”
“都不容易。”另一个男顾客说,“都是为了生活,尤其是女人跑车,这活一般人干不来。”
“是挺累的。”王楚深有感触地解释,“从接人,送人,接货,送货,一整天下来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接顾客需要争分夺秒,晚两分钟顾客都会让别人拉走,实属不易。”
“你家老公也能忍心让你出来干这活?”男顾客又问。
“大哥。”王楚解释,但并没有说实话,“我家男人几年前就没了,我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在上学,所以。。。。。。”
“哦,是这样啊,那还真不容易呢。”
的确,李向阳这个人在王楚心里早已死去,面对和他的过往,不想再提及一个字,与其说离婚,还要解释一大堆“为什么离婚?离婚几年了?他不管儿子吗,他现在在干嘛?结婚了没,有没有想过复婚”等等诸多问题,倒不如说死了来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