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幸好她今晚不住恩觉寺。
她笑着说了句还真巧,便不再说话。
方子期似还要再说些什么,木桶敲击地面的声音蓦地响起,飞雪脚步微顿,不留痕迹的继续往下走去。
哐当,哐当……
木桶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停歇的响彻在恩觉山上空,震耳欲聋,扰人心神。
……
回到恩觉寺,飞雪下意识的往回看了眼,身后一片漆黑,男人的踪影消失无踪,他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离开。
方子期见她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为了,他挑了唇笑道,&ldo;那男人真是怪,像是有意引起我们的注意,阮姑娘,你认识他?&rdo;
飞雪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认识那人,只是觉得男人的背影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会是刘少卿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交握在腹部的手微微颤了颤,贝齿紧咬朱唇,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是刘家人派刘少卿来抓她,刘少卿绝不会无动于衷,放任她不管。
可那男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从头到尾,那男人都在他们周围,时不时发出声音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如果真是刘少卿,他是想折磨她吗?
飞雪神色骤变,目光怔怔,愣在原地不动,方子期瞧着她情绪不对劲,低声说了句,&ldo;阮姑娘,你真的认识他?&rdo;
&ldo;不!我不认识&rdo;
飞雪厉声否决道,声音拔高,变的尖锐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垂下头,急匆匆的往里走。
&ldo;阮姑娘……&rdo;
方子期追了上去,从卖甘蔗水的男人出现那一刻,他就意识到那男人极有可能认识阮姑娘,他和李成的问话,那男人充耳不闻,只要飞雪说话,他就会有所反应。
飞雪差点跌倒时他的眼风瞥到了那男人下意识的起身。
下山时也是如此,男人刻意制造声音为的就是阻绝他和阮姑娘的谈话。
那个男人。
方子期握紧了手。
飞雪厢房的方向跑去了,方子期跟在后头,没追几步就被小僧人拦住了,&ldo;这位施主请留步&rdo;
女施主住的厢房男人是不能进的。
方子期停在外头,朝里张望着,直到飞雪的身影看不见,才和李成转身离开。
……
飞雪一路跑回了厢房,刘芳正跪在房中的蒲团上念佛经,手里转着佛珠,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的说道,&ldo;雪儿回来了?&rdo;
飞雪应了声,取下头上的帷纱交给如喜,自己跪在刘芳身侧,声音哽咽的说道,&ldo;娘,我好像看见刘少卿了&rdo;
&ldo;刘少卿?&rdo;刘芳转佛珠的手一顿,她睁开眼睛,说道,&ldo;刘家的人已经来了?&rdo;
&ldo;我不确定&rdo;飞雪红着眼眶摇了摇头,&ldo;只觉得那人好像他&rdo;
&ldo;雪儿,你用不着害怕&rdo;刘芳伸手捉住飞雪的手,细声安慰道,&ldo;他们心里有愧,不会偷偷摸摸的把你抓回去的,你舅舅那人我还不了解吗?&rdo;
说到刘常,往事的回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年少的事仿佛历历在目,刘常这人执拗,对她这个妹子是极好的,但同时也极要面子。
她和阮浩相识在前,两人相互倾心,刘常是知晓的,那时的阮浩还是个穷小子,家徒四壁,刘常自然瞧不上他,因此爹娘准备为她定亲事时,刘常偷偷瞒了她,也瞒了刘家俩老,她心里早已另有所属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