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把他给送到了楼下,邱望刚一转身廉初便松了口气,真像是熬了大半辈子一样,难得地身心自由。先去买了包烟来抽,甚至想就此跑路算了,可是左拐右拐,还是拐进了手机专卖店。廉初知道邱望用的是什么手机,最贵的那个牌子的最新款,一万块钱买一部手机也真是奢侈,廉初拿到手机之后在手里掂了掂,也没比他那破手机重上几两,倒是确实精致,不知道该喜还是忧。然后又按照邱望给他规划的路线去了医院,出来之后就着急忙慌地给邱望打视频,邱望那会儿应该是在忙,邱望忙,廉初却是无事可做,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生怕错过他两个小时的期限,打通了之后对面也只是“嗯”了几声。这新手机贵虽贵,但是信号也不算太好,贵没有贵的道理,挂了电话之后廉初笑了笑,坐公交车去到他租的老房子那里。廉若果然还在家里窝着,这种一片狼藉的景象倒也难得地让廉初产生了一些归属感,廉若是睡着了,只是没敢去卧室,老大的一个个子只能在沙发上面窝着。廉初踢了踢他,他才像受到惊吓似的惊醒了,一个骨碌地爬了起来,定睛看到了廉初,表情是悔恨难当,“哥,邱望他打你了?”“什么跟什么?”廉初推开廉若指向他头部的手,“我自己一不小心磕的。”他不愿意同廉若说上这么多,进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其实也就几件衣服,估计到时候也会被邱望给一股脑地丢出去。“你干嘛?”廉若半死不活地倚靠着门框。“出去住一阵。”“和邱望?”廉若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廉初把手中的内裤狠狠摔到床上,“没话说就他妈闭嘴。”“哥……”廉初干脆也不收拾了,如今就连数据线之类的小东西也没必要再拿,只把身份证驾照之类的证件揣进兜里,再回头看向廉若,廉若居然又哭了。怎么一大把年纪了反而有了爱哭鼻子的毛病呢,廉初将他给推了出去,“邱望给你打的钱你收到了吗?”廉若的脸红到了耳根,但还是小幅度地点了下头。“那不就好了。”廉初又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明天拿到另一笔钱之后赶紧去还,听见没?”“那是肯定的。”廉若抬起头,“我已经跟邱望说了,这笔钱我会慢慢还,他还没回我。”廉若如今这张脸看起来比廉初还要苍老一些,廉初无奈之下叹了口气:“你先找个班上,其他的先不用管。”“哥,你是不是?”廉若没说出口,可他之前却是比现在要直白上许多,他会直接说廉初是出来卖的,可是廉初现在确实是又去卖了,廉若反而不说了。廉初不想重复这个话题,左右也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他想他以后也不能再经常回来,就对廉若说:“我这里的房租还有半年才到期,你就在这边住着,到时候想搬家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廉若大概是窘迫,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之前一天气他八百回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后来看廉初要走,才又拉住了他,“哥,要不然去喝一杯吧?”廉初是不想喝的,因为知道廉若没钱,去喝完之后多半还是要自己结账,但他还是答应了,就当是辞行酒,喝完这顿酒他是真的不想在和廉若有什么瓜葛了。两人就近找了家小饭馆,一出门还碰到了来催债的人,还是廉初帮忙摆平了,再让他们等一天,一天之后绝对补齐。两人其实都没有什么想要吃饭的心情,也只草草地点了两个炒菜,酒却点的是度数比较高的二锅头。廉初能喝但却不爱喝酒,廉若是什么样的酒量廉初也几乎是一无所知,两人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说了解,但其实也只是了解个皮毛。廉若不吃菜,只是在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这是想要把自己给灌醉的喝法,他的酒量看样子是不怎么好,几杯酒下肚便把自己给喝得迷迷瞪瞪,说话也开始不清不楚,“哥,邱望不肯见我,你让他跟我见一面,我去求他,求他不要牵扯上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个话题呢,廉初也灌了一杯闷酒,廉若或许不是假惺惺,但他也确实不太需要。后来廉若又说了许多胡话,甚至还有忏悔小时候做过的许多错事,这在廉初听来也没有欣慰,只是令他又多喝了几杯酒。在这个小破饭馆坐了一个下午,直到老板前来赶人才算拉倒,廉初还好,他只是微醺,廉若却是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累赘还是累赘,出去喝这顿酒就是个错误,没有办法,廉初只得把廉若背回了家,酒意有些上头,看时间也才五点,便想着小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