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的位置,插着充电线,应该是付屿昨天晚上帮她弄得。
贺厘把手机捞过来,看了一眼时间。
明明只睡着了三个小时不到,身体却像是躺了几百年一样迟钝僵化。
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贺厘靠坐在床头,就在她怔怔呆的功夫,付屿端着个碗就已经进来了,碗里装着两个剥掉壳的鸡蛋。
付屿走到床边,动作熟稔的地拿起鸡蛋。
贺厘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低:“你没走?”
付屿淡淡嗯了一声,坐在床边,一探手就能碰到贺厘脸的距离:“看见灯亮了,知道你醒了。”
卧室暖黄色的灯光其实有些许昏暗,付屿坐在床边,当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时候整个卧室一片寂静,只剩下浅浅的不知道是谁呼吸的声音。
在这样的氛围里,和付屿面对面,贺厘因为刚才的梦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放松下来不少。
付屿拿着鸡蛋,伸出一只手按住贺厘的头:“闭眼。”
贺厘不明所以,但下意识照做。
鸡蛋的触感落在眼睛上,迟钝了一个早上的贺厘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付屿在帮她消肿。
付屿的力度刚刚好,动作熟稔。
贺厘闭着眼睛,让自己放空大脑。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了她生日第二天早晨厨房里垃圾桶里的那两颗鸡蛋。
等到付屿动作停下,贺厘睁开眼,她膝盖微微曲着,抿了下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很罕见的认真地叫了对面男人的名字:“付屿,我生日那天晚上哭了是吗?”
第39章抉择
刚滚完鸡蛋,贺厘的眼睛还没有立刻消肿,眼睛一圈都泛着粉色。她坐在床上,腿微微曲着,只穿了睡衣,没穿袜子。
可能是昨天哭的太久,贺厘说话的时候嗓子带着细细的痒和轻微的疼。
付屿即使垂着眼,贺厘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地眨了一下眼,都被他尽收眼底。
付屿向来认为撒谎没有任何意义,毕竟绝大多数的谎言最终都会被拆穿,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实话。
但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人湿润的乌黑的眼睛。
付屿的喉结上下滚动,微微侧开眼,说了个下一秒就会被拆穿的谎话:“没有。”
看着付屿脸上凝重而认真的神情,微微颤动的睫毛。贺厘因为后半场的梦产生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此时前半场轻松的梦仿佛得了空子,重新钻回了贺厘的脑海里。
梦里微微青涩的少年的脸和面前的人的脸渐渐重合。
贺厘想起沈同矢坐在轮椅上,用冷冷淡淡的表情看着她,声音平静:“你想得美。”
和现在的场面反倒形成几分反差。
贺厘把自己冰凉的手贴在脸上,曲起的腿伸直,静默了片刻,她把手重新放下来,看着付屿:“谢谢。”
付屿给贺厘倒了温热的白开水。
贺厘端着水杯,看着付屿把窗帘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