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离谱的事情,从翩翩的嘴里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一如事不关己一般,作得一副极淡然随意的模样。
这样疯魔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便是她此刻承认了徐长友饭菜里的砒霜是她下的,也断然不会叫人怀疑什么。
秦陆白只觉得离谱至极:“你把东西送给他,只是为了吓唬他吗?”
翩翩勾起苍白一笑,烟波流转间仍旧媚眼如丝:“我吓唬他?吓唬他有什么用?我只是他想提醒他,这个孩子,是因为他的无情才会没有机会来这个世间上看一眼。”
翩翩忽然尽敛笑容,眸光似淬了毒的箭,寒光迸现。
“所以,真的是你下了砒霜,毒死了徐长友?”张氏虚弱开口,仍是不可置信。
翩翩抬起头与她对视:“徐长友杀了你的孩子,我就杀了他的孩子,这不就两清了吗?”
张氏被她这一番歪理说得惊骇不已:“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
“那是你,不是我。”翩翩目光狠厉下来,“我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有多不容易。所以我曾经发过誓,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能叫天下人负了我。徐长友骗了我,负了我,他就应该死。”
张氏被她的狠劲吓了一跳,许是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姑娘,也能有这样硬的心肠。
翩翩深吸一口气,忽然朝着上首拜下:“大人,我承认,徐长友的确是我所杀。”
秦陆白道:“你认了?”
“没有什么不认的,原本我也没有想过让别人替我顶罪。”翩翩侧目看了眼张氏,“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就是命运不太好,跟我一样。不过没有关系,杀了徐长友,我这口气消了,她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了,就算是,白白让她受了这些日子刑罚的报酬吧。”
秦陆白看向云舒,云舒会意,已将纸笔备好。
秦陆白这才开口:“那你就仔细的说说,你究竟是怎么下的毒。”
“那天是初六,早上的时候我装病,支走了念儿和小蝶,趁着这个时间,我就偷偷的从后院的角门溜了出去,去到了徐长友的家里面。砒霜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在我打下孩子的那一天,我就同时准备好了砒霜。”
“所以你是早有预谋?”秦陆白问。
“是。”翩翩坦然,“之前还有一次我也去过徐长友的家里,我知道他家有一条后巷,我曾经试图攀上梯子到房顶上,意图从房顶上下药。可显然那个方法并不管用,甚至于还无法精准的落到某一个地方,所以我放弃了。”
“本官去勘察过现场,在后巷木梯的断隙中找到过一块被刮破的衣服料子,在房顶上也有一只遗失的耳坠子和一些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经大夫查证就是砒霜。对于这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秦陆白淡淡说完,一挥手,令人将一系列证物都呈上来。
翩翩不过一扫那上头的东西,只是淡定的摇摇头:“没有了。”
秦陆白让人将东西撤下,又问她:“你既承认徐长友是你毒杀的,砒霜也是你下的,如今证据也都确凿,但本官还是不得不再谨慎一些。你说是你下的砒霜,那日是个什么情况,你将砒霜都下在了哪里,还记得吗?”
“我只是想毒死徐长友,没有想过要害别人,所以砒霜我只下在了徐长友的饭菜里,别的菜都没有动过。”翩翩如实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