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两个字听起来不免有些叫人惊心动魄,云舒扮作买家接近钱十三,试图从钱十三的身上知道上家的消息。而这个上家既神秘又隐晦,最重要的,是他不信任云舒。
而正因为不信任,所以才会有试探,更会有警惕。
倘若云舒想要从这个上家的身上知道舒佳太妃随葬品丢失的真相,恐怕很有难度。
幼僖免不了担心:“让云舒一个人去,这样真的稳妥吗?要是他的身份暴露,那位上家会不会就此下狠手?”
秦陆白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再给他找个帮手?”
幼僖眨了眨眼,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是忧色。
秦陆白看出她不是在玩笑,甚是无可奈何,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走到云舒的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来解释吧。”
云舒抿着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不必他们说,幼僖也明白:“我只是担心,这背后的人连太妃的随葬品都敢觊觎,除了胆子大,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人在保他们。而这个人,既能游走在后宫,又能够打通城门口的守卫,还能找到这些三教九流为他奔走办事,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云舒眉头一挑,定睛看着幼僖。她生得姿容无双,饶是在上京城素来享有美名的丞相府二姑娘宁瑶,在她的面前也该惭愧,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娇娇悄悄的郡主,本该同其他闺阁女儿一般,可她却聪明睿智,与他所见的其他千金简直大相径庭。
忽然有那么一刹那,云舒竟然觉得,她这样很好,能一直这样,更好。
秦陆白转过头,正好看见云舒目不转睛盯着幼僖的眼神,心里突然一咯噔,垂下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抬起头,天边暮色缓缓散开,已渐露鱼肚白,邻边街道也逐渐传来商铺开门的声音,天已快亮了。
“有什么事情回刑部说吧。”秦陆白忽然开了口,“这件事情还需要全面部署,稍有毫厘之差,怕是都会带来不小的后果。”
云舒心里已然有了谱:“照钱十三今晚对我的态度,我觉得,那位上家应该是并没有看出什么。若我猜得不错,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调查我的底细,未免露馅,暂时我就不回刑部了,如果有事情商量,我自然会着人去国公府传话,你们意下如何?”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也是最稳妥的一个办法。”秦陆白无有怀疑,想了想道,“你放心,回去我就替你安排好一切,保证让他们查不出一点问题来。”
云舒点点头,对这一点并没有丝毫的不信任。
再过了一会儿,天已经慢慢亮堂,有早点的香味顺着风吹过来。
云舒道:“我先回去,你们过一会再出来,免得惹人怀疑。”
言讫,已转身出了小巷。
幼僖望向巷口消失的那片衣玦,不禁面露忧色:“你觉得,那个上家就是跟宫里联系的那个人吗?”
秦陆白深吸一气:“不见得。”
幼僖回过头,见秦陆白沉着脸色,大约觉得他所想的或许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