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贞贵妃下葬之日,由钦天监算定了时辰,辰时正由承华门出宫,只要在午时前赶到妃陵下葬便是大吉。
幼僖一早已经起床,却未往披香殿去,只让青时代替自己去送贞贵妃最后一程。
相思亭中,四角垂下帐幔,袅袅幽香从亭中溢出。
幼僖和秦惜弱正在对弈,姿态悠闲,一盘下来已快近尾声。
这时,前往披香殿送行的青时已经回来,挑开帐幔进入其中,福了一礼道:“郡主,已经出门了。”
幼僖执了枚黑子落下:“是裴大人去的吗?”
“是。”青时应道。
送贞贵妃至妃陵的事情由侍卫司负责,而此次全权负责安防的正是裴子绪。
幼僖应了一声,在秦惜弱落下一枚白子后,执着黑子仔细端详着整盘棋局,待纵观全局后,执子落下一点:“鱼儿,就快要上钩了。”
而另一面,在宫外奔波了数日的秦陆白终于回了刑部,刚至正堂喝了杯水,云舒便已经阔步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宫里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秦陆白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连喝了几杯水才舒适了些:“知道,贞贵妃殁了。”
云舒摇摇头,将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官袍给他搁在桌上:“陛下下旨,令我们迅速赶往朝阳殿,有急事。”
秦陆白又倒了一杯水,还没来得及喝,只怔怔望着云舒:“又出什么事了?”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你先换上官袍,我将事情安排下去后,我们边走边说。”
言讫,云舒又转身阔步出了正堂,径直招来一个小吏便往后院而去。
秦陆白不明所以,又接连灌下去几杯水,才抱着官袍往值事房里去。
待他换上干净的官袍,刚出了刑部,便忍不住开口问:“陛下那么着急的找我们去朝阳殿是为了什么事?你刚刚说的宫里面的事情,又到底是什么?”
“贞贵妃殁了,今日出殡。”云舒不咸不淡的启口。
秦陆白摸不着头脑:“这件事我知道,出殡的队伍我还看见了。”
云舒脚步不停:“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来传召的梁公公说,似是贞贵妃的随葬品被盗,陛下现下正在朝阳殿里大发雷霆。”
秦陆白松懈的那根弦骤然绷紧,怔了许久,才缓缓反应过来:“谁发现的?”
“裴大人。”云舒侧目定睛看着他,只见秦陆白也是一脸的讶然,不由惊道,“怎的,这件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么?”
秦陆白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却不知道他问的究竟是送殡的人是裴子绪这事,还是裴子绪发现随葬品被盗的事情。但不管是哪一件,此刻他都是懵懂,像是眼前被罩了层纱帐,影影绰绰,瞧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