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花?”孟驼玲把嘴里的饭胡乱嚼了两口,咽下后轻唤道。
陶九洲也转过头,看见田野花被小摊老板推推搡搡,旁边的食客捂着鼻子,一脸厌恶的驱赶她:“哎呀!臭死了,离我远一点啦!”
孟驼玲见状,丢下碗筷奔了过去。陶九洲也紧跟上去。
“干嘛对一个孩子那么凶啊?”孟驼玲怼了那些人后,两只手抓住田野花的手臂,将她转了过来,没好气的说,“你跑哪儿去了啊?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你这孩子!”
陶九洲见孟驼玲又气又急,提醒道:“孟老师,先让她吃点东西吧,看样子饿了一天了。”
孟驼玲这才注意到田野花那干裂的双唇,和迷蒙的眼神。
“老板,给我烤十只鸡腿。”
摊主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伸出四个指头问孟驼玲:“美女,是四只还是……”
“十只!”孟驼玲将两只手的食指交叉比了一个十在摊主面前晃了晃,然后把田野花按坐到餐桌前,帮她理了理打结的头发。
周围的食客见状避之唯恐不及。
摊主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堆起笑脸道:“美女,你犯不着跟我置气啊,实在是她这模样有碍观瞻,就算十只鸡腿也改变不了事实……”
孟驼玲刚要发作,被陶九洲及时拦住。
“老板,少说两句,给我们烤五只就行了。”
“得嘞!还是这位兄弟体面。”说着,摊主动作麻利的在烧烤架上工作起来。
孟驼玲这边,无论怎么问田野花,她都默不作声的望着两位老师。搞得孟驼玲差点自闭了。陶九洲立即转移话题,让她给孩子的父亲打个电话报平安。
孟驼玲打完电话,感激的望着陶九洲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那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洒脱,英俊用来形容他,就显得很俗气。他身上那种独特的人格魅力,是所有华美辞藻没法形容的。
孟驼玲正看得出神,陶九洲就把手伸了过来。
他想干嘛?难道……我头上又沾上纸屑了么?孟驼玲心里想着,下意识的也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头发,摸去摸来也没摸到有啥东西。
这时,陶九洲的手已经触碰到她的脸庞。天气虽然寒冷,但那只手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温润。他嘴角上扬,用拇指轻轻帮她扒掉粘在脸上的饭粒。
孟驼玲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然而,这波狗粮田野花却没吃上,她只顾埋头啃鸡腿,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恨不得一口吞一个。啃完鸡腿,她打起了饱嗝,一边打还一边嘿嘿的傻笑。
“你准备怎么安排她?”陶九洲一边抢着付钱一边问孟驼玲。
“这么晚了,我先把她带到我家去吧。明天我再送她回峰林村。”
陶九洲发动摩托,孟驼玲让田野花坐中间,自己坐在她后边。
陶九洲吸了吸鼻子,田野花身上的那股馊臭味熏得他够呛。他抽出一支香烟,在寒风中点燃,猛吸了一口,感觉好些了才扭动车把手向前驶去。
孟驼玲跟田野花第一次挨得那么近,贴得那么紧,她后脑勺上扎的那一小撮头发像一条猪尾巴一样,随着脑袋扭动甩来甩去的,弄得孟驼玲的脸一阵刺挠。
陶九洲将师生俩送到了孟驼玲家门口,孟驼玲赶紧跳下车,耸了耸肩,谢过陶九洲就领着田野花进筒子楼。
“孟驼玲。”陶九洲这一嗓子,吼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昏暗的灯光下,孟驼玲看不清陶九洲的脸。他半个身子陷在暗夜里,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一束光,驱赶心底阴暗角落的未知恐惧。
她愉悦的“嗯”了一声,掏出钥匙去开门。
看到两人都进屋了,陶九洲将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灭后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