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春,曹州。
春寒料峭,屋檐下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
冯家前院里,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整齐排列,挥拳踢腿。
汉子们挥汗如雨,口鼻呼出热气,身穿薄衫,喝声如雷。
“都给我认真点,张进,谁他娘的让你坐下了,给我起来!”
“现在多流汗,遇上盗匪才能少流血,这些道理知不知道?”
“给我起来!”
一名身材不高的中年男子,身穿青布马褂,留着小胡子,此时走在这些壮硕汉子之中,口中厉声教训,不时踢上一脚。
被他教训的汉子比他壮硕许多,却经不住他这看似随意的一脚,被踢中者龇牙咧嘴,却赶紧纠正姿势。
“赵师,我等这般打熬身体,何时才能像您这般刀枪不入啊?”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问道。
中年男子回头,看向提问之人,笑骂道:“若是功夫这么好学,岂不是人人都是高手了?谁特娘的还会怕洋人的火枪大炮?”
“我告诉你们,想要练成我这般刀枪不入,就要下苦功,给我好好打熬身体,别他娘的偷懒。”
“现在偷懒了,以后就要丢掉小命了!”
众人连连点头,愈发认真坚持。
赵金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大厅走出几人,为首的是一名体态微胖的中年人。
他正是这宅院的主人,冯昌仁。
赵金环看到冯昌仁走出来,快步迎了过去,笑道:“冯员外,起这么早?”
冯昌仁笑道:“习惯了,倒是赵师傅你,这几日在我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赵金环拱手笑道:“赵某流亡江湖,能得一处栖身之所就已经知足了,冯员外能收留赵某,感激不尽。”
“哎,赵师傅此言差矣,你肯赏脸,留在我这,便是你我缘分,何况赵师傅你还帮我训练护院家仆,是冯某要感谢伱才是。”
“赵某这点微末伎俩,难登大雅之堂,倒是让冯员外错爱了,哈哈哈。”
赵金环嘴里虽然谦虚,但是脸上却尽是豪爽笑容。
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这身本事是微末伎俩。
冯昌仁笑道:“赵师傅你这身本事若还是微末伎俩,天底下怕是无人敢称英雄了。”
“哈哈哈,冯员外折煞赵某了。”赵金环连连摆手,大笑不已。
一番客套,冯昌仁拉着赵金环进了客厅。
二人落座,有丫鬟倒上茶水,端上点心。
冯昌仁这才进入正题:“赵师傅,昨日冯某恳求之事,不知赵师傅考虑的如何?”
赵金环喝了一杯茶水,笑道:“冯员外,我这一门硬气功,虽不是什么上乘功夫,却也不是什么人都传的。”
“赵师傅的功夫,冯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知道赵师傅有何条件,才肯收犬子为徒。赵师傅尽管提出来,冯某能满足的,必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