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太过匪夷所思了,我搔搔脑袋问道:&ldo;那你怎么会找上我,还知道我的名字?&rdo;
&ldo;我……刚才在街上漫步,在那家日料店的窗口看到你。我觉得好像认识你,似乎从前我也曾在这样一条街上走过,看着你映在窗口的侧影。于是我进去了,你的名字就在我脑海里,脱口就说出来了。你对我……毫无印象?&rdo;
她目光近似乞求地看着我,我不忍斩断她的希望,忘了不久之前她还拿枪对着我,说出口的是:&ldo;你累了,先休息吧,明天我找几个朋友,为你想想办法。&rdo;
她睡在床上,呼吸均匀。我躺在地上,睁着眼发呆,窗外是没有星光的黑夜。明知虚幻,我却反反复复想着雷切尔描述的那个画面,有另一个世界在那幅画里,有另一个我在,她失却的记忆里,对她来说有着存在的意义,说不定还是恋人关系……
早上我醒来,她还在睡,脸朝墙,发丝覆着粉红的耳朵,稚弱得像个孩子。那把枪落在地上,我捡起来拨弄了一下,打出一簇火苗,想到昨天居然被一个打火机吓到半死,不由失笑。
我蹑手蹑脚走出去,轻轻关上房门。不常在白天出门,看什么都不习惯,阳光不顺眼,街上的人也不顺眼,行色匆匆,和夜里的不是同一拨,和我不是同一拨。或者,我不属于任何一拨。我买了热咖啡、三明治、奶酪、苹果回家,房门虚掩,空无一人,她不在了。
麻烦走了,我心里却空荡荡的,日光透亮,灰尘、雨渍、墙裂无所遁形,我坐在床上,叮当‐‐一个小小的圆壳从我手心掉落到地板上,转了很多圈才停下来。这是一枚表面微有磨损的黄铜扣。我将铜扣捡起来,蹭了蹭上面的鹿头,将它放进口袋,起身出门了。
我信步走到&ldo;猫鱼&rdo;。这个点儿没客人,明子正在拖地,她有些诧异。
&ldo;金桑,从来没在白天看到过你呀。&rdo;
我两手插在口袋里,无所适从:&ldo;嗯……那我走了。&rdo;
&ldo;等等呀金桑!&rdo;明子叫住我,&ldo;店里又出了新菜品,有没有兴趣试菜?&rdo;
她偶尔让我当这种白老鼠。她今天端上来的是醋拌茄子和盐烤鲑鱼,汤里的青菜切得碎碎的。
&ldo;好吃吧。&rdo;明子的笑容明媚可喜,我心头却浮起雷切尔的脸。
&ldo;昨天和你出去的女孩好漂亮呀。&rdo;她好像看穿了我。
&ldo;是啊。&rdo;我点点头。
&ldo;金桑为什么看起来心情不好?&rdo;
&ldo;没有啊。&rdo;
明子轻轻叹了口气:&ldo;沮丧的时候人人都会有,我也有啊。上个月,我攒了好久的钱才咬牙买了一双很贵的皮靴,还没穿一回呢,就丢在巴士上了。&rdo;
我心里一跳:&ldo;双层巴士的上层?&rdo;
&ldo;是啊,你怎么知道?&rdo;
&ldo;你丢了的靴子是什么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