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林知雀都闷在倚月阁,把列出的名单摆在桌前,眼巴巴等着桂枝的消息。
虽然总共没几个人,但都在侯爷的院里,桂枝是生面孔,想要见面搭话实属不易。
有时候一天也见不着一个,见着了也套不出话,至今一无所获。
林知雀依次把名字划掉,本就短小的名单上,仅剩下一位侍从的姓名了。
除此之外,还有被墨迹覆盖、涂得乱七八糟的三个字——裴言渊。
她愁眉苦脸地托着脸蛋,望着紧闭的屋门发愣。
今日桂枝去问最后一人了,若是还不成,又该怎么办呢?
“裴言渊”三个字再次映入眼帘,好似比别人的都更大更显眼,一眼扫过就能注意到。
林知雀紧蹙眉头,不悦地哼了一声,提笔又烦躁地补了几道。
随便怎么办,反正不想见这个讨人嫌的家伙了。
就在此时,房门终于被推开,桂枝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险些刹不住撞在桌角上,惊得咳嗽不止,猛灌一盏茶才缓下来,焦急又自责道:
“小姐,奴婢无能,还是打听不到。”
林知雀帮她顺气,刚提起来的心掉了下去,不死心道:
“这是为何?给的银子不够吗?”
“也不全是,光是进去找人就要好几两,但侯爷的喜好,只有贴身伺候的才清楚,这又是一道坎。。。。。。”
桂枝抚着心口,长吁短叹道:
“这加起来就许多银子,更别说那些贴身侍从,压根儿不会轻易把这些说出去。”
林知雀为难地垂下脑袋,樱唇微微嘟起,不甘心地从床底掏出钱罐子,一股脑倒在桌子上。
“丁零当啷”一阵脆响,零星碎银四下散落,一只手都能拢过来。
她用小手抓起,甚至都没有满,只能不争气地塞回钱罐里。
爹爹下狱后,抄家流放无一幸免,她连进京的盘缠都是亲友凑的。
来到侯府后,份例按照表小姐的发给她,每月几乎存不下来。
这些碎银肯定不够,况且她还要生活,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小姐,不如您直接去问侯爷吧?”
桂枝不忍心见她难过,试探着提议道。
但是,林知雀仅是考虑片刻,脑海中想起昨日裴言昭压迫威胁的言行,当即抗拒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看得出来,侯爷并不喜欢她,甚至不想留下她。
如果直截了当去问,不仅不愿告诉,还会觉得她多事,更加反感。
她也不想让人以为,自己与殷惠儿争夺这些,当真是自降身份。
然而这样一来,排除所有途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林知雀盯着那团脏兮兮的墨迹,还有隐约可见的那三个字,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