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出声打圆场道:“原本这风雅宴便是聚在一处闹着玩儿罢了,各位只管尽兴便是,何必要论一个输赢!”
“既要尽兴,那便要分一个输赢出来!”魏茵抬高了下巴去瞧裴亦姝,一脸高傲道:“亦姝妹妹,可敢比一比?”
裴亦姝懒得应她,拣了一块形色诱人的糕点开始吃了起来。
“公主所言极是!”裴月蓉笑着站起身来道:“想来聚在此处的皆是些才子佳人,不妨诸位皆作画一幅来庆贺公主生辰。”
各世家子弟贵女一听皆是来了兴致,纷纷附和道:“公主还可从中挑选出最满意的画作!”
长乐公主庆生一向不喜收礼,历来皆是聚在一处论些琴棋书画,眼下若是能作画比试一番,不仅可搏得美名,还可讨公主欢心。
就说这长乐公主虽是先皇后所出,却十分受皇上看重,性子又是温和,若是能入了公主的眼,成了这驸马爷,必也能成为一桩美谈。
于是,多少世家子弟也动了心。
见众人纷纷起意,长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想委婉推拒,却见裴亦姝眉眼含笑道:“蓉儿妹妹可真是心思玲珑,能为公主庆生,自是应不遗余力。”
裴月蓉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略显惊讶,她原以为裴亦姝会拒绝,因为裴亦姝连一株最简单的兰草也描不下来。
长乐公主不明所以,还是携了裴亦姝的手,温言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去水月阁吧!”
裴亦姝给长乐递了一个眼色让她安心。
众人正兴致勃勃地准备前往水月阁,却见前方七八丈远处有一道弱柳扶风似的白色身影走来,身后似乎跟着一位太医。
裴亦姝眉眼弯弯,这不正是假的金陵,应是金玄才对。
众人都不太认得这位姑娘,却认得金太医,待她语气轻飘飘地自报了家门才知这位正是李家庶长女、未来的二皇子妃李柔妍。
据说这李柔妍出门吹一阵风便能在床上躺上好几日,出趟门都要带上一位大夫。
众人心中暗暗啧了一声,将来要是做了二皇子的正妃,如何斗得过这侍妾。
不过为何出门会带着首席太医金陵呢?难道是太后的恩典?
金玄上前跟众人见过礼后,与李柔妍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众人目光在李柔妍和裴月蓉身上来回巡视,似乎李柔妍因为不出门的缘故,却认不得他未来夫君的侍妾。
裴亦姝瞥了这位李姑娘几眼,觉得这位姑娘虽是病弱,倒是容貌不俗,病容下的一双眸子却是十分灵动,举止间也算落落大方。
这时忽有闲人插嘴道:“李姑娘,带着面纱这位便是安国公府上裴家二姑娘!”
再看裴月蓉,或许是因脸上罩着一层面纱,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不过观之眉眼间倒是平和。
裴月蓉心中却自有计量,这李柔妍不过是个庶长女罢了,乡下庄子里长大的丫头,平日里又不见人,若要论琴棋书画定是潦草,若是在众人面前出了笑话,必是会畏畏缩缩的,这样的人能做正妃又如何,何况这副病病歪歪的模样,定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裴亦姝见裴月蓉脸上立刻浮起来了一副虚假的笑容,便知这位李姑娘要遭算计了。
果然,只见裴月蓉主动上前挽上了她的手,笑道:“李姑娘,我们正要去水月阁作画,你也随我们一起走吧!”
李柔妍却略显慌乱地抽出了手,轻飘飘地微依在贴身侍女身上道:“······惟恐将病气过给了姑娘!”
“这李姑娘可真是一位病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