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心里又有了一股压抑的幻想,也许,也许跟何梓明在一起的时间又可以再多那么一点点。她匆匆把保险柜锁好,被心里的幻想吓到,她知道留在上海的时间越久,她就会越沉迷和不舍,复仇有再多的想法和机会,没有决断的必死的决心是不可能实现的。过去几年她那钢铁般坚定的意志在一点点的被侵蚀,不管她心里愿不愿意承认,离开何梓明已经成为她最大的魔障,她需要不断的告诫和刺痛自己,以免自己清醒的沉沦。这天夜里何梓明很晚都没有回来,依依没有等到他就先睡了。不知道几点了,他才带着一身冬夜凛冽的寒气回到家,走上她的阁楼,看她已经睡熟了,轻轻的在她额头亲了个唇印。依依迷糊的睁开眼,看他已经脱了大衣,穿着衬衫马甲坐在她的床边,冷清的指尖抚弄着她鬓边的发,低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柔的溢出水来。“你睡吧,不吵你了。”何梓明不舍的帮她把被子掩好,怕自己手上的寒气凉到了她。依依点点头,不想在夜里说什么,趁着睡意又阖眼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被子被掀开了一角,身后钻入温暖的躯体,从背后贴住了她,揽她入怀。“不是不吵我了吗?”依依嘟哝道。“嗯。”他的手着拨弄她颈后的秀发,露出白皙的后颈,火热的唇贴了上去,细细的舔舐,“我已经洗了热水澡,不会凉到你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依依的睡意被他磨弄的渐渐消散。“我不想弄醒你的,”何梓明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根,“可是我忍不住,已经三天没有了。”他的手掌把她的睡裙往上推,一寸寸的研磨着她的肌肤。“大概是你太忙了吧。”她淡淡的说,不想配合他。“这段时间上海时局太乱。对不起,依依,我真的谁都不见,只想每天跟你在一起。”他在她身体上亲吻的越来越狂热。依依本沉睡着的心躁动了起来,“忙着向马小姐求婚?”何梓明把她的身体板了过来,充斥着情欲的狂躁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你在说气话,是不是?你知道我这辈子唯一会娶的女人就是你。”依依垂下眼帘,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无意义的醋话,自己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他看她微红的眼尾,低下头亲吻她的眼帘,“别离开我,好吗?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今天一天她想问他的那些话,隐隐中的疑虑,全然说不出口,只有近于离别的痛楚和不舍。依依感觉自己的情绪像是他手中的琴弦,轻弹慢捻的撩拨起伏不宁,眼角慢慢渗出泪来。何梓明不再言语,凝视着脆弱的她,一边用舌尖舔着她的泪珠,一边舒缓的进入她的身体,温柔的安抚着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身体渐渐舒展开来,沉迷他给予的欢愉。他看她睁开眼回望自己,水光盈盈的眸子迷离而柔情。他低头用双唇裹住了她的唇瓣,把她的柔软的身体拧成一团,嗜血的眸子狂热起来,开始疯狂的加速,击入她身体最深的地方。依依的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刺激,整个人颤抖着,想要不理智的叫喊,可是他的唇舌牢牢锁住,吞咽了她一切的表达。一场狂风暴雨的欢爱结束,依依所有的感官被调拨到极致后舒缓了下来,脑袋昏昏的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愉悦和伤感。何梓明的指腹沿着她的眼尾轻柔的给她拭着泪水,她才恍然发现自己两鬓的发际线已经被欢愉刺激的生理泪水打湿。过了良久,他温柔的开口:“明天下午我会早点回来,陪你吃晚饭。”“嗯。”她温顺的点头。他的拇指勾勒着她的手心,“后天跟我去苏州待两三天吧,我把上海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不去管上海的局势,不去应酬。去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俩,何先生和何太太,好不好?”依依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被这个场景蛊惑了,再给自己这最后的几天吧,她想。第二天早上依依去到工厂,她琢磨着何远山电话里说的话,自己后面怎么向何远山交差。正巧徐厂长要去找傅先生汇报最近厂里的事情,依依借机表示想一起去,两个月的学习期已经到了,她很快就要离开,想当面谢谢傅先生的关照。于是徐厂长带着依依一同来到了傅先生的办公室,这是傅先生公司在外滩的大厦,在这里设有一整层看江景的办公室,在他数不清的产业里,这里是他驻足最多的地方。徐厂长过去跟秘书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依依在一旁等待了。过了一会儿,见办公室里面出来了两个日本人,傅先生亲自送他们出来,抬头看到他们便走了过来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