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对他一句不提,要么是不信任,要么是觉得没必要——查完就走,不需要和谁交代。
钟恒盯着她后脑勺,裤兜里的手攥了攥,又松开。
“这园子好看?”
冷不丁一句,懒洋洋的语气,声音却有些低。
许惟转过头,说:“一般。”
“那你看这么久?”
“不是挺有名么。”
“那点虚名不够吸引你。”
许惟笑道:“你好了解的样子。”
这时,开门的声音传来,许惟转头去看,一辆垃圾车从园内开出来,上路走了。
灵町山有专门的垃圾处理站,每日有人上门收,再统一拖过去。而这座园子竟有专用的垃圾车上山来收。
“连垃圾都区别对待,还真像皇宫。”许惟感叹。
钟恒问:“想进?”
“不想。”许惟说,“去山顶看看夜景。”
说是“山顶”,其实并非灵町山真正的顶峰,而是山上最有名的一处观景台,游客一般在那看日出日落。
往上走五百米,平路没了,全是石阶,爬半小时还没到。
路上行人稀稀疏疏。
天黑透,树枝上的灯亮着,一路柔光。
路极陡,许惟扶着栏杆喘气,回头一看,钟恒没事人似的,呼吸照样稳当当。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
“累了?”他走上来,“背你?”
许惟直接拒绝:“不用,没那么累。”
“客气什么。”钟恒转个身,背上是她的背包,他拿下来挂到手臂上,膝盖弯下,后背给她。
等两秒,不见人上来,他回头,瞧见许惟一张笑脸。
她靠上来拍拍他屁股,“心领了,哪天腿断了再劳烦钟少爷。”
“……”
许惟调戏完,拔腿就走。
钟恒站直,牙咬了咬,盯着那背影笑出一声。
再爬十多分钟就到了。
亭子里聚了一些人,大多是看完日落还没走的。
这观景台无遮无挡,大风呼呼地吹,冷,但也爽,长一双翅膀就能飞走似的。从栏杆往下看,近处乌泱一片黑,稍远处灯火点点,亮光小得像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