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笑了,她平素里总是开?开?心心满眼笑容的模样,真到了心中喜悦时,一双杏眼便?咪成了一片细软的柳叶,任是心比冰坚的人看过,也要有了暖情。“没关系的,其实冬儿只是嘴上这样说,并不真的想要这样做的,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但是殿下要一直陪着冬儿!”她少有这样任性的语气?,萧瑜哪有不应的道理,在她颊边亲了亲。冬儿踮起脚配合着萧瑜,她也好像和萧瑜回房里在一起亲昵,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大?好,她不能把宋蓉和湘琴都撇下了不管。萧瑜的唇离开?了她的面颊侧,却只是从贴合便?为了将触未,他并未抬起头?,而是用?手指半托住了冬儿的下巴,忽然开?口说道:“冬儿,你?没有专心,这却让我伤了心呢。”他的气?息吐在冬儿的面颊上,面颊上的肌肤同样像被灼到了一样,酥酥痒痒的,冬儿想要侧身去看萧瑜,却被他稍用?力压制得不能动弹。两人就在竹从假山后?,隐约从绿叶的缝隙间冬儿还能看见宋蓉和蘅姐儿的身影,若是动作再大?些,说不定?就要被看到了,那样可就太羞了。“没有啊,没有不专心……哪里不专心了嘛?”出于紧张的缘故,冬儿抱着萧瑜更紧压低声音问道。她看不见萧瑜唇角的笑容,也体会不到萧瑜此时的意趣,越是这样问,萧瑜就越是不放手。“哦,那为什?么方?才我在亲冬儿的面颊,冬儿却在想别的事,如此怎不让我伤心呢?”萧瑜委屈又?幽怨地问道。冬儿心虚,她方?才的确是没太注意来着,毕竟萧瑜亲的是面颊,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也不要太过认真吧……“啊,殿下怎么知道的啊……”冬儿扯了扯萧瑜的腰带,讨好道,“没有不专心!只是在想不要被人看到了,这毕竟是在外面的。”她不知萧瑜并不知她是否专心,不论她是承认还是反驳,萧瑜这次“无事生非”已经要做定?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料到冬儿会这么快什?么都说出来。因?着喜爱,萧瑜不忍耐轻笑了一声,冬儿还以为他是因?为难过喉中哽咽。“啊,那冬儿赔给?殿下好不好,殿下不要伤心。”萧瑜问她如何?来赔,顺势提了些极其无礼的要求让冬儿来答应,他总是有办法让冬儿开?开?心心被吃干抹净的。冬儿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是到了称呼这个事上却打?了退堂鼓,萧瑜一定?要她下次在人前称他一次夫君,再不然便?是相公,原本?那个已经很让人难堪的兰哥哥的称呼如今都不可以了。这个称呼在绣房里用?一用?也就罢了,在人前这样叫又?“佶屈”又?“聱牙”,万万使不得。偏偏是,旁的萧瑜都能让步,但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致,一定?要让冬儿这样称呼他,不论冬儿如何?抱他,求他,拉他的手,萧瑜就是不松口。“冬儿不如先唤来试试,多叫上几次,说不定?就轻车熟路了。”原先萧瑜教她读书识字,还让冬儿谨记不能乱用?词语,如今他高兴起来什?么都用?,真真让人生气?。冬儿答应了,缩在他的怀里低低念了一声:“夫君。”抬起头?时,面颊上比二人成亲那天还要薰红。萧瑜自然满意。冬儿把手从萧瑜的腰上放下,像是洗脸的小猫一样,揉了揉发烫的面颊,却忽被萧瑜握紧了她的手腕。她尚有几分懵然,唇已经被萧瑜攻占,接下来是个冗长绵密的吻,让冬儿想到丝丝入扣这个词,萧瑜那次骗她这个词的意思是形容男女欢爱时亲吻才用?,还要她用?自己亲自体会一番,让冬儿每每想起都不觉面热。萧瑜亲着她,单臂便?把冬儿托抱了起来,垫着他的手臂将冬儿抵在墙上。“唔……”冬儿被迫调用?四肢抱住萧瑜,一面担心他伤口疼,一面担心自己会掉下去,轻微的挣扎反而让她自己手脚无力。几乎瞬间,她好像掉进了一片温热的泉水中,全身都变得暖和起来,只觉得头?脑空白,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烦恼,即便?呼吸由平稳变得凌乱。萧瑜抱着她变换着角度亲吻吮吸,柔软的唇瓣却始终没有离开?分寸,颇有一些不放过的意味。他一直养伤,两人除了拉着手足说悄悄话,依旧很久没有这样亲昵过了,故而唇瓣和舌头?再度触碰时,又?燃点起了一种别开?生面的陌生杂糅新鲜。冬儿下意识想要躲想要逃,可是她整个人都被萧瑜抱在怀里,无处可逃。随着亲吻时舌尖或有意或无意的接触,脑海中一浪推动一浪的情愫化作口中断续的嘤咛以及脊背上不时跳动的酸麻。她抑制不住情绪,她也是很爱很爱萧瑜的,如今也顾不得别人了,只是遵从着爱的心意与?身体的本?能,发出一些令人听来赧红的轻哼。萧瑜像是从中得了鼓励,反而更不放过继续亲吻着,终是他自己也有了反应,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才悻悻放下冬儿,不舍地与?她隔开?来一段距离。俩人互相搀扶着,急促的呼吸让周身的氛围更加暧昧,隔着难喻的因?由,他们?只能分离,只能恩爱至此。这个时候是冬儿最幸福的时候,也是她最为萧瑜担忧心痛的时候。她重新回到萧瑜怀里,他亦不再多言,悉心地为冬儿重新编好被自己揉散的辫发。两人挽着手离开?假山后?,宋蓉把纸鸢交还冬儿,称要带着湘琴和蘅姐儿去用?些点心,让二人好好独处。冬儿便?由萧瑜教着放起纸鸢,那只彩羽的春燕那般轻薄,却飞得很高很高,萧瑜从身后?帮冬儿挽着线绳,静看着冬儿望着纸鸢高飞时欣然的神色,目光寸步不移。她已经习惯了萧瑜这样,有话的时候怎么也说不完,可是心里有事在想,坐在那里一整天也说不出一个字,冬儿想要萧瑜多说话倒不是因?为自己想要听,只是想要他心中永远没有烦恼。萧瑜遵守了诺言,今日他再也没有做旁的事,只是一心陪着冬儿,两人不仅放了纸鸢,午饭时还一起做了些爱吃的菜,午后?睡起又?到集市上去,街上的人多日不见萧瑜和冬儿,拉着两人热情地说着闲话,塞了不少东西给?二人,作为对萧瑜治愈顽疾的答谢。他本?不是喜爱热闹之人,可是看着纯真质朴的乡里乡亲毫无保留地说着家中闲事,萧瑜眉目间淡淡的忧愁终是消散无踪了,这让冬儿也感到开?心。晚些时候,二人乘马车去往普临寺还愿,顺便?再为萧瑜求一个新的平安符,这是冬儿一直念叨着的心愿,若是能保佑萧瑜平安,不要说是神佛,鬼神她都可以信一信的。两人再来寺中,用?的是萧琳的名帖,元智住持还记得冬儿,一见到二人心中便?知缘由,只是不知为何?总是会多看萧瑜几眼,仿佛他是一个别样新鲜的人。哪怕是千里之外有双眼睛盯着萧瑜,他也能有所察觉,如今被住持这样上下打?量,萧瑜心中一滞,努力压下眉目间的警惕和怀疑,今天来是为了让冬儿开?心,其他的事都是不要紧的。“前日一别,已近一月时日,不知女施主会否还会为疑梦所困,如今可还觉心中绞痛难耐?”“多谢长老关怀,我已经不再梦魇了,只是想是这几日天气?渐暖的缘由,不时会觉得胸闷乏力。”萧瑜握紧冬儿的手骤然一颤,他知道前些日子冬儿有事没有告诉他,知道她心中不快,可是他竟然如此疏忽,连她梦魇心疾之事都不知,甚至不曾多关怀半句。正因?愧疚自责懊悔,元智禅师忽然提到了萧瑜,他与?萧瑜对视片刻后?,眸中闪过一丝经年不见的疑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