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信,则此事还有转圜之地;帝王疑,则将军府危矣。
“皇上,臣还有一事。”跪在地上的谭永博手臂又向袖口掏去。
顺德帝看着谭永博的动作,语气愤怒地打断他的启奏“呈上来!”前一次掏衣袖拿出来的是震惊所有人的书信,这一次,同样的动作,又会掏出怎样的故事。
顺德帝看到呈上来的又是书信,直接愤怒地想摔在谭永博的脸上,可是他忍住了。
他拿起书信仔细翻开,看一眼手中书信,又抬头撇一眼太子,如此反复几次,令太子浑身发麻。
众官员及一众家眷全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如此诡异的态度令众人浑身发颤,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豫国公心里更是向战鼓敲响一样,咚咚地跳个不停,难道,此事还将太子牵涉其中,看皇上看向太子的眼神,他的猜测没错。
豫国公回想起刚才左相一派官员问道的话题,难道他们是要把最后的矛头指向太子?不可能!太子一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从没有逾越,而且,这段时间太子一直都在宫中,也没有安排差事,也不可能让人抓住把柄,可是看圣上的眼神,不像他想的一样。
贺兰渊也很不解,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太子哥哥,太凶狠了,好似一头愤怒的老虎,太子哥哥就是老虎眼中的狮子,有想取代它森林之王的地位,但是又没有那个能够大败它的能力。
六皇子、八皇子和十二皇子也疑惑不解,八皇子明显是想开口问一句,但是被六皇子一把拉住了,现在出声,将会是第一个被处罚的,因此也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听。
只有大皇子厉王平静地坐在那,好似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的。
一旁跪在地上的文家几人,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其它的,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前一刻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府亲眷,下一刻就将要成为勾结敌军被扣押的罪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的就是这。
老夫人跪着,头靠在冰冷的地上,身体颤抖的厉害,嘴里一直小声地嘀咕“文家完了,他们文家完了。”如果有人听到她的嘀咕声,可能以为这个老太太已经疯魔了,说的是什么胡话。
鲁香玲扶着靠在她肩上吓傻的文竞雨心里祈祷着“我们是二房的,我们没有参与,一定会放过我们的,和我们无关。”几句话反复地在心里重复着。
“父亲啊!你可害惨了我们!”文仲远紧紧地握住跪在自己身旁的文季远的衣服。可惜了,出事了他一个当哥哥的,还得让弟弟来给他壮胆。
文季远则什么都没有想,他只是伸出一只大手,按在紧紧挨着他跪着的,眼泪不停滴落的文天落的手上以示安慰。
而文竞云同样泪痕连连,但她还是紧紧地关注接下来的事态,她倒要看看还会有多少人跟着受牵连。
将军府所做之事,人证、物证具在,已无转圜的余地。虽然她一点也不相信,可是,很明显,最上面的那位完全相信了。
“哈哈哈哈!”顺德帝突然的大笑声打破了未央宫内古怪的气氛。
“皇上!”身旁的皇后娘娘轻扯顺德帝的衣摆,秀眉轻皱,皇上这是怎么了?
顺德帝一把掀开皇后,站起身来,使出的劲差点让豫清颜跌倒在地,只凤冠从头上掉落在地,上面的珠翠发生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珠翠散落一地。